余州两百里外的小县城内,赵家宁在度过了惶恐不安的头两天后,随着电视台的记者到访,母子俩才暂且把心放了下来。
直到此时,沈君诺才知道江东电视台已经播出了自己一家所遭遇的事情。
随着节目的播出,县城的人也很快得知了这件事。
最先登门的是舅舅,带着表哥赵创业来的。
初到时看到妹妹一家的惨状,非要带着赵创业去余州找人拼命。
经过赵家宁好说歹说才劝了下来。
舅舅在一声浓重的叹息后劝道:“家宁,君诺也大了,趁你还年轻还是再找个吧。”
赵家宁则用坚定异常的声音回答道:“我等明远.......”
老舅则又是叹息。
随后几天街坊邻居们也陆续过来探望,说是探望,实则各怀心思。
有的确真心实意安慰一番的;有的则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还有的像是要探听消息。
但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目的,赵家宁都是笑脸相迎。
没有男人的家庭,谁都不愿得罪......
喧喧闹闹五六天,李三癞被控制的新闻播出后,赵家宁接到余州市局一个电话。
对方专门安排了一位女民警打过来,言道:希望赵家宁在养好身体以后能及时去市局一趟,协助调查李小明的不法事件。
于是赵家宁决定第二天返回余州。
着急回去也不止因为案件的需要,还有她担心林场院内的那些鸡。
虽然遣散工人前,自动投喂器里添满了饲料,但却怕鸡蛋、肉鸡停止供应的时间久了,以前长期保持合作的采购商户丢掉。
临走前一晚,沈君诺母子间进行了一番影响深远的对话。
“妈,回去以后如果有人再问起林场转让的事,您千万要稳住,即使有人出了你看起来很高的价格也不能轻易卖掉。”
沈君诺说话时不敢用力,声音很轻,以免扯到肋下的伤。
“咱们一家好好的就行了”赵家宁明显对保住林场没什么信心。
“你要是轻易卖掉了,咱们三口这罪就白受了。”沈君诺看出母亲心有余悸,便从另一角度劝说道:“这事正在风口浪尖上,没人敢强迫你。”
“如果真有人出大价钱,卖了林场妈妈还可以再去做点别的生意养活你和伊诺。”
赵家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担心。
“妈,这样,你最少坚持到过完年。”沈君诺印象中,今年年底高新区设立的消息就要公布了。
“这段时间里卖是不能卖的,如果有人提出和您合作开发咱倒是能考虑。”
国家层面的东西,沈君诺如果非常准确的说出来,到时消息一经公布,说不定会吓到赵家宁,沈君诺只能含糊其辞。
“行吧。”在儿子的一再劝说下,赵家宁终于点了头。
这几天虽然一家外表凄惨,但过了几天正常家庭的日子。
特别是沈伊诺,刚刚经历过那么可怕的事,这些天里却笑声不断。有妈妈、哥哥在,对她来说就是天堂。
赵家宁担心分别时女儿哭哭啼啼,早上5点半趁着女儿没醒就动身了。
听到动静的沈君诺起床后把母亲送到了车站,赵家宁交待了一句‘照顾好自己和伊诺’。
沈君诺在客车旁抱了妈妈一下,娘俩就此作别。
这样的动作,从沈君诺记事起,不管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
赵家宁是这个时代里无数普通华夏人的真实写照,她们也许没有家国天下的情怀,也没有改变世界的抱负,但就是这么一代人牺牲了一生,一分一毛地成就了家庭,同时也一砖一瓦地撑起了华夏。
华夏民族骨子里的那种勤劳节俭、忍辱负重的精神也是世界上大多数民族所不具备的。
正是这一代人,悄无声息间为华夏未来的爆发打下了坚实基础。
而无论是以李三癞为代表的社会毒瘤,还是下岗工人,留守儿童都是这个特殊时期的独有现象。
未来是美好的,但在此时20多年改开进程中,不管国家还是人民都在痛苦的原始积累道路上,奋力奔跑着。
从车站出来,沈君诺带了早餐回家。
来到沈伊诺的卧室,看到小丫头缩在大床的一角,被子裹的严严实实。
走近了才发现被子下窸窸窣窣。
沈君诺拉开被子,看到小丫头躲在被子下面像婴儿一样蜷着身体,眼睛哭的像小兔子似得。
沈伊诺偷偷哭鼻子被哥哥发现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被子拽回来,继续蒙住了脑袋。
“什么时候醒的”沈君诺在床边坐下。
“妈妈起床的时候就醒了。”不知是因为蒙着被子,还是因为哭鼻子的原因,沈伊诺说话时鼻音很重。
“那你怎么不起床送送妈妈。”沈君诺隔着被子,抚着妹妹的脑袋。
被子下的小人儿躲开沈君诺的手,瓮声道:“妈妈怕我哭才偷偷走的,我肯定也忍不住,那样她也要伤心了,我还不如装睡.......”
这话不像7岁小孩子该说的,沈君诺心中微酸。
是得想个办法让一家人在一起,不过一家人两地分离的唯一原因就是经济问题。
靠倒腾二手迷彩服那点钱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沈君诺坐在床边沉思起来,这个年龄做点什么能挣钱呢?
抄书?先别说记不记的住书里的情节,关键是现在起点的老板们还在混论坛呢......
抄歌?这个看起来比前一个靠谱点,毕竟赵家宁在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