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这个师姐读研时就结了婚,她的房子离市区很远,每天早上6点多就得起床挤地铁,晚上经常凌晨到家,按说应该很辛苦吧?”
陈怀瑾自问又自答道:“但师姐每次回学校都乐呵呵的,特别是说到他老公在她加班时坐着地铁横跨半个京市送去亲自煲的排骨汤时,那模样比嫁了总统还自豪呢”
“世态万千各有不同,有的人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而有的人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在大雨中奔跑的孩子,理解不了坐在车内的大人欣赏雨景的惬意,人嘛,各有各的活法。”
沈君诺以为陈怀瑾在感慨师姐的艰难,便劝慰道。
不料,他却会错了意。
“我明白人生各有各的隐晦与皎洁,只是遗憾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陪你挤地铁、陪你一起奋斗,也没有机会体会因为一碗排骨汤而开心是个什么样子”陈怀瑾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君诺哥,你走的太快了,我有点心虚.......”
“以后你会走的更远,也会见到更壮观的风景,那时我可能还只是一个战战兢兢的实习小律师.......”
“说什么呢,傻瓜......”沈君诺伸手揉乱了陈怀瑾本已湿漉漉的头发。
“呀!烦人......”沈君诺的捣乱,算是暂时让陈怀瑾从忽来的感伤中解脱了出来。
“出租车!”就在陈怀瑾整理头发时候,走了近一小时的沈君诺终于看到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人大校园。”
沈君诺上车后吩咐道。
“冻坏了吧?”汽车启动,沈君诺抓着陈怀瑾两只冰凉的小手按在了自己的肚皮上。
冰凉的触感让沈君诺忍不住打了哆嗦,陈怀瑾想把手抽回来,却没成功。
没有衣服的阻隔,沈君诺的肚皮像小火炉似得热烘烘的,冻透了的小手迅速回温。
温暖让陈怀瑾有了安全感,那些关于未来的担忧终于丢在了一边。
“你订好酒店了么?”陈怀瑾忽然想到一遇节日周末,学校周边的酒店总是爆满。
“我不住酒店了,把你送到寝室我就直接回余州了。”
“啊?现在么?”陈怀瑾惊讶道。
“嗯”
“这个时间已经没有飞机了呀,再说这天气,就算明天也不一定能飞的了”陈怀瑾望着车窗外纷扬的鹅毛大雪道。
“我坐火车.......”
明天一旦真的飞不了,就有可能耽误上课了,陈怀瑾明白现在坐火车回去是对的。
但沈君诺跑了这么远陪自己跨了年,又在大雪中赶回去,让她有点难过。
“师傅,去西站吧”陈怀瑾忽然对出租车师傅道。
“先送你回去啊”沈君诺奇怪道。
“让我送你一次吧”陈怀瑾坚持。
......
凌晨两点半,火车站站台上依旧一片繁忙。
买了站台票的陈怀瑾站在绿皮车厢外,隔着玻璃注视着刚刚找到铺位的沈君诺。
隔着厚厚的玻璃,陈怀瑾听不清沈君诺的话,从口型上判断应是‘回去吧’。
沈君诺又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然后朝陈怀瑾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回学校。
‘今晚我要是同意和君诺住外边,他应该就不会冒着雪回余州了吧?’
陈怀瑾越是这样想越难过,好像是她把沈君诺赶回去了似的。
想到这些,陈怀瑾稍显紧张的伸出食指在车窗上嚓嚓写下几个字,写完一抬头发现车窗内的沈君诺正帮一位老奶奶放行李.....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陈怀瑾沮丧极了。
两分钟后火车慢慢启动,陈怀瑾下意识的追赶两步,然后停了下来,似乎在遗憾沈君诺没有看到刚才她写字的那一幕......
......
第二天清晨,火车行驶至苏北境内,大雪初霁,沈君诺在耀目的阳光中醒来。
伸手挡了一下阳光,紧接着沈君诺的眼睛就定在车窗上移不开了。
低温让车窗外凝结了厚厚一层凌厉霜花,但满布白色冰霜的车窗上却赫然留着‘我爱你’三个字......
像阴刻在玻璃上似的。
字体上指纹划过的竖线清晰可见.......
沈君诺揉了揉眼睛,掏出了手机编辑短信,发送.......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