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天陌闻言,脸上也露出讥讽之色。
“呵呵,这么说来,这两堂兄弟还真是既沆瀣一气,又窝里斗了,而关建锐就是那个最终占领了屎坑的人!”
说这话时,他一点都不觉得这么说,有什么不雅。
或许,在他看来,关家除了关辰溟和那为数不多对关辰溟抱着善意的几人之外,其他人都是在屎坑里争着抢着吃那啥的人。
关辰溟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对着蓝明玥,真诚地道。
“当时,难为你了。”
他说的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害得蓝明玥失去了小木筏,又落水,险些丧命的事情。
蓝明玥摇摇头,刚张嘴想说“不必客气”,就听赫天陌突然道。
“不对啊,蓝姑娘,既然你们落水了,那之后又是怎么上来的,我记得,之后又是你从海面上救了玖昙,这里头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仍在纠结要不要改一改对关辰溟的称呼,但赫天陌一开口,便下意识地喊出了“玖昙”,他却一点都没意识到。
此时,他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蓝明玥这份回忆的bug中。
这个问题,也是关辰溟问过的。
蓝明玥没想到,话题转换得这么措不及防,他们不是应该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爆出的猛料上,不是该就此讨论伤害关辰溟的那两人吗?
怎么话题一下就绕到自己这儿了?
而且,这事跟赫天陌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人家当事人关辰溟说不定已经忘记了呢,他这个局外人又提起来,这是要作甚?!
她既纠结,又郁闷,一时之间,想不出该怎么回答他。
自己挖的坑,要重新埋好,埋得合理,埋得漂亮,真是太特么难了,有木有!
“这事与你有何干系,问这么多作甚?”
就在此时,关辰溟声音凉凉响起。
这股凉凉的气息是直对着赫天陌去的。
赫天陌却一点都不惧这份凉意,他刚想据理力争几句,猛然想到什么,眼中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他看看关辰溟,又瞅瞅蓝明玥,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声音也变得有几分不正经。
只听他调侃道。
“玖昙,我是不是要给子岑他们几个去封书信,让他们赶紧准备一份见面礼啊。
先说好了,我的那份回京之后再给,这里穷乡僻壤的,我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给弟……”
“是不是好久没跟你联络感情,你觉得你我之间过于生疏,想要好好亲身沟通一把兄弟情?
若真如此,也不用另外找地方,后门附近那处小院,我看就不错,正适合咱俩好好沟通沟通。
怎么样,是现在去,还是再等一会儿?”
赫天陌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关辰溟打断了。
关辰溟一边说话着,一边“诚挚”地向赫天陌发出邀请。
赫天陌表示,“沟通兄弟情”什么的,都是红果果的威胁。
他完全能预料得到,若是他傻乎乎地同意了关辰溟的邀请,等待他的,绝对是来自对方拳脚式的情感沟通。
作为几个兄弟当中,身手垫底的可怜娃,赫天陌果断圆(cei)了一把,改了话头。
他的脸上绽放出如同金秋菊花般的笑容,乐呵呵地道。
“不不不,不用那么麻烦,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哪能用时间来衡量,要知道,咱可都是同生共死的交情,沟通感情什么的,早八百年就亲身感受过了。
此时,就免了,咱们只需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就行了。”
关辰溟懒得去看他那笑得一脸谄媚的傻眼,转身看向门外,回头给了他一个眼神。
赫天陌顺着他的提示往门外看去,脸上的笑意并未收起,但眼中却多了几分凉意。
“钟管家,东西既然已经备好,还不端上来,你想要作甚?”
这个钟管家也是跟他一同赴任的家仆之一,他的母亲是赫家二房当家媳妇身边的得力婆子。
赫家二房,就是赫天陌父亲的这一房。
赫家二房的当家媳妇,自然说的就是赫天陌的小娘,周氏。
前两年赴任时,在家里为赫天陌准备的随行人员中,绝大多数是周氏安排的,周章和钟管家便在其中之列。
一个为了管公职之事,一个为他处理家宅内外的事情。
若是不了解各种原由的人,恐怕都会赞一声,周氏这个小娘给赫天陌这个继子安排得真是再贴心不过了。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蓝明玥作为一个只是在关辰溟和赫天陌的言语中听了几句的人,都觉得这事情,并没有它表面上的简单。
捧杀什么的,是有一定家世的宅院中,后娘惯会用的手段。
何况,这貌似也不是捧杀,而是明晃晃地使刀子。
当然,此时不是分析这些的时候。
原本亲自端着几样点心,站在门外听里头动静的钟管家听到赫天陌的话,身子不由得一僵。
他急急调整好脸部的表情,等踏进门的时候,他的脸上便带着温和得体的笑容。
“老爷,这是灶间准备的红豆酥和黄金糕,原本只备了黄金糕,但小人想着,今天是老爷的故人来访,是极为尊贵的客人,所以,便自作主张让灶间再准备了些姑娘家爱吃的红豆酥,多花费了些时间,还请老爷和客人莫怪。”
赫天陌虽然还未成家,但他作为一县父母官,在人前不适合再用“少爷”的称呼,所以,府里下人都称他“老爷。”
至于前衙那边的人,自然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