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藤收到尤娇的信,便派人盯紧了度礼。
只是,度礼无论是行事,还是出入都规规矩矩,让人抓不到一丝可疑之处,丁门都觉得是他多虑了。
可毕藤心里就是对度礼有着难以言表的猜测。
丁门见少主执意要盯着度礼,便派人轮流监视着。
度礼大大方方地出入蛮荒之地的各个场合,似乎毕藤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是不可能的。
直到度礼闭关,毕藤才皱着眉头不再派人监视他。
而他自己也踏入密室开始闭关,只是特意嘱咐了丁门,所有关于桃红菱的事,立即回禀。
丁门拍着胸脯应下。
等毕藤闭关不出后,度礼才化为影子在夜里出现。
昏暗的影子在夜色里,难以辨认,他笑着看了宫殿一眼,才转身远去。
蛮荒之地,一切归于平静。
白雪皑皑的极地。
温暖的日头才刚刚升起。
每一棵树的枝头都是洁白无瑕。
尤丛琰站在雪树下,眺望远处。
允庄时快步而至。
“前辈!”
他心里对尤丛琰要见他的事,隐约能猜测到,面色有些慌张。
尤娇还未给他传信,也就是说,尤娇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方法,能延续她的寿元。
可尤丛琰来了,他便清楚的知道,能救尤娇的方法就只有那一个。
尤丛琰转身,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不可否认,这位极地北宫的公子,生的极其优秀。
只是,有些事情最是讲究缘分,尤其是情爱。
这位极地北宫的公子跟娇娇,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
他开口了,“娇娇的事,你大概也知道了,我也不拐弯抹角,能延续她寿元的只有大仙家族的子弟。”
允庄时愣神了一会,才苦笑道:“前辈的意思,晚辈知晓了。”
他以后不会再跟尤娇联系了,也不会再跟她见面了。
他与她过往的一切,就深深地隐藏在记忆里吧。
“那便好!”尤丛琰看了他一眼,问道:“可有要我转交给娇娇的东西!”
这是要断绝来往的信物了。
尤丛琰就是要尤娇死心。
允庄时的手僵了僵,探到怀里摸了好一会,才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来。
是一个有些磨损的络子,很简单的形状,已经起毛了,偏暗色的流苏勉强能看出这是红线。
这是尤娇还是罗娇的时候,在万丈山的外山,亲手送给他的络子。
时间已经很久了,锦鸡羽毛已经褪色,红线更加暗沉。
允庄时用指腹在上面摸了摸,才把这络子递过去。
尤丛琰挥手,收下络子,微微转头,目光往远处一探,略微颔首,便离开了。
允庄时目送尤丛琰离开,感觉自己身体空空,脚下虚虚,不想动,如静止的雕像。
大风吹来,树上雪花纷飞而落,他的头发被染成雪白。
脸上,一滴泪隐在雪花里滑落。
远处的允逸看着神态悲伤的允庄时,暗怒其不争气,却也懂得他此刻的心情,什么也没有说,一甩衣袖离开。
允庄时在那里站了整整一天一夜,尤娇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的气息,她的芳香,她搂在他腰上的手,她落在他唇上的吻,不想忘,不能忘,也忘不了!
直到他睫毛上带了冰珠,允逸才亲自前来,把他拽了回去。
回去后,允庄时大醉了一场,醉醺醺地就跑去九死一生府。
允逸看他一副不想活的样子,只得把他关到房间里,让他对着他母亲的画像,面壁思过!
允庄时跪在地上,看着墙上明眸温柔的女子,暗自神伤了好些日子,才回过神来恢复了往日的正常。
只是眉眼间少了份轻快的愉悦,多了爱而不得地忧愁。
允逸见他振作起来了,便让他去闭关修炼。
允庄时照做不误。
仙族境内,烈日炎炎。
尤家。
在一处院落内,被屏障叠加所覆盖着,里面偶尔传来尖叫与打砸器皿的声音。
不过,院落附近的小道,早已无人走动,即使有声响,也无人注意,更无人好奇讨论。
明珠阁,女使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碗药汤。
“仙姬,喝药的时间到了!”
尤娇拿起药碗,才喝了一口,就觉得不对劲。
她发现自己常喝的药多了股腥味,像血的气味,虽然很淡,但她只一口就能品出来。
她端着药碗停下,看了女使一眼,随口问了一句,“药方换了?”
女使恭敬地点头,“是,仙姬的药方共有三副,这是第二副,”她笑了笑,又道:“第二副药方多了一味深海血芝,所以仙姬喝起来,可能略带腥味。”
深海血芝?
“原来是这样!”尤娇不再疑惑,一口气把药喝完。
一旁的另一个女使,赶紧给她端去泡好的蜂蜜水。
尤娇喝了蜂蜜水,挥手让女使都下去。
女使下去后,她打着哈欠起身,去院里挥舞了一套剑法。
过了段日子,尤丛琰回来了。
尤娇高兴地跑到大门口亲自等父亲回来。
尤丛琰的身形一落地,尤娇就笑着跑过去,“父亲!”
尤丛琰嘴角微微一笑,看着尤娇跑过来,在他面前站好,才问她,“每天可有按时喝药?”
尤娇其实很想上去抱住尤丛琰的手臂,撒撒娇,但一想到父亲可能不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便作罢,只笑着道:“女儿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