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伴着瑟瑟的秋风,落在了地上,揉碎在泥淖间,带着尘土的气息,冲击着裴荆。
公园里,裴荆坐在了湖边,一旁的水泥地上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几个空啤酒瓶。
“我没有这样忤逆不孝的儿子。”
“老爷,你不要生气了。”
别墅里,惺惺作态的裴母一把拉着裴父的双手,“他只是一个孩子,你要骂就骂我,你要说就说我。”
裴母抽泣着,护犊心切的女人,让人看着心疼。
只是,裴荆却是冷哼着。
十几年的伎俩,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改变,可偏偏裴父还一如既往的深信不疑。
“你别再袒护他了。”
颤抖的双手,指着裴荆,裴父愤愤的数落着裴荆,“你看看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是非不分,枉我对他那么好,供他吃,供他喝,还把重任交给他,可你看看他……”
裴荆冷笑着。
他不想跟裴父争辩。
过去的一切,哪怕是能够留在家里,也都是他小心翼翼的苟活着,跟童话故事里的辛格瑞拉一样,被恶毒的继母欺负着。
可是,现在,裴母竟然冠冕堂皇的将所有的罪过,悉数的算到了他的身上。
裴荆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高超的演技,让他无法苟同。
他沉默的转身离开,不想听到裴父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滚出去就不要回来了,我看你就是翅膀长硬了。”
无情的言语,让裴荆喝下了最后一口啤酒,而后狠狠一捏,将它扔到一旁。
裴荆想要去医院,可是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总是能够唤醒他对往事的记忆。
他想要逃跑,想要脱离过去的梦魇。
可惜现实的人,没有一个人愿意放过他。
“滴滴。”
裴荆的手机突然的响起。
裴荆的眼里放光,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屏幕上赫然的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裴荆眉头皱了皱,心里萌生些许的希冀。
应该是通知他,甄甜醒了吧。
这是甄甜送医院之后的第三天。
他本来一直想要过去,只可惜家里的事情,让他根本无法抽身出去。
带着激动的心情,裴荆划开了接听键。
“是裴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不客气的称呼声音。
裴荆眉头一皱,大拇指准备按向挂断键。
。
可是他迟疑了,将手机放在了耳朵上。
“对,我是裴荆,请问你是哪位?”
对面传来欠揍的声音,“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告诉你一声,甄小姐醒了。”
“你是说甜甜醒了?”
裴荆的眼前一亮,这是这几天他听到最好的消息。
“对,他醒了,前天就醒了。”
男人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
前天?
甄甜在他被助理赶走的那天就离开了。
按说,甄砚应该会告诉他的。
可是……
裴荆的心底萌生出些许的不安,难道说甄甜有别的事情?
还是,因为甄砚他们知道了,甄甜受创是因为他。
裴荆的心里,划过一丝的不安。
不过,最终甄甜还是醒了,这对于裴荆来说,还是格外安慰的。
裴荆放下手中的啤酒,特意回到了别墅,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去甄甜说的地方,给甄甜买了一份提拉米苏。
坐在这一切,裴荆这才是捧着蛋糕,来到了医院。
医院里,只要不提到裴荆,甄甜的情绪看样子还算是不错的。
甄砚请了假,这段时间就陪在医院里,推着轮椅,带着甄甜四处的看看。
“哥,你去上班吧。”
三天以来,甄甜把甄砚赶出去之后,说过的第一句话。
甄砚心花怒放,她知道他。
甄砚半蹲在甄甜的面前,慢慢的抬手靠近着甄甜的秀发,想要替她抚平被风吹过的凌乱。
“没事,公司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再说了,周羽会去打点的,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陪着你。”
甄砚试图勾起甄甜的话,然而,甄甜只是轻“哦”了一声,依旧是如故的冷漠。
甄砚起身,推着甄甜朝前走着。
裴荆怔怔的望着二人。
甄甜的手,始终乖乖的放在了双腿上,目光空灵的望着远处。
裴荆手拿着提拉米苏,走到了甄砚的面前,将它递给了甄砚,“我来推吧。”
甄砚抬头,眼里渗出的殷红,恨不得把裴荆吞噬。
可却看着甄甜的面子上,甄砚隐忍了下来。
“啊,啊。”
然而,一旁的甄甜却发疯似的尖叫着。
惊厥的甄砚一把把手中的提拉米苏放在了一旁,将裴荆推到了一旁。
“甜甜,甜甜。”
甄砚安抚着甄甜,将她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慰着。
裴荆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这还是甄甜吗?
她是那个把自己当成最重要男人的女人吗?她那个高兴救笑,不高兴就哭的女人吗?
可现在她变了,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再爽朗的笑,似乎完全的像是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病人一样。
“她……”
裴荆皱眉。
以往的他习惯了欺负她,习惯了教训她,习惯了辱骂他,可是现在,他竟然开不了口。
甄甜抵触他,惧怕除了甄砚之外的男人。
裴荆的心不自觉的抽动着,眼前的状态,让裴荆痛心疾首。
他懊恼,为什么他要做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