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之前住在昆仑山,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可自从昆仑山上那位修成正果以后,昆仑扇就彻底成了一件炙手可热的宝物,人人都想要,人人都控制不住,最后也不知怎么回事,阴差阳错的就到了魏世安的手里面。
一开始他对这件宝物确实很是看不上,可后来他的脸缕缕被打,他才清楚过来,一切阴差阳错其实都是命中注定。
墨白注定会来到地府,注定会遇到罗念。
就如同罗念注定会走到顾骁身边一样。
“你在走什么神?”墨白侧眸不解的看着魏世安,“自从来了地府以后,我感觉你身上的气势都变得不一样了。”
闻言,魏世安唇角微勾,放慢了步伐往里面走,“哪里不一样了,你说说。”
墨白摇头,“我说不上来。”
魏世安捏了捏他的掌心,“说不上来就不用说,”顿了下,他看向大殿里面空荡荡的主座,以及主座旁边的小桌案,他指着那个小桌案,问墨白:“熟悉吗?”
墨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落满了灰尘的桌案,一樽酒壶,旁边横七竖八的扔着两个酒杯,再旁边,是翻看了一半的古籍。
他脑袋轰的一下子,只感到一道白光闪过,身子猛地踉跄的往前跑过去。
魏世安的手被他扔开,皱眉看他跌跌撞撞的跑过去,问道:“你怎么了?”
墨白不说话,他坐在桌案前,伸手轻轻抚着桌案上厚重的灰尘,以及那本半开着的古籍--昆仑典藏。
他手指轻颤着将古籍合上。
微微闭眼,脑海中闪现出三千年前,他坐在这桌案前喝着小酒,看着古籍的画面,旁边的大桌案上,魏世安认真的翻阅着生死簿……
他酒喝没的时候就会去找魏世安的麻烦,起初的时候魏世安很烦,但是后来,他就会直接将酒备好,等他过去翻找。
“原来,是这样的。”墨白苦笑一声,拿出别在腰间的折扇,以及那把并不属于他的判官笔。
“这个东西在我身边放了太多年了。”墨白细细的抚摸着判官笔,缓缓抬眸看向魏世安,“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说完,他松开手,那根判官笔就跟有意识似的,直接飘到了魏世安面前,笔刷调皮的摇晃了两下。
魏世安伸出手,那笔就老老实实的躺在了他的掌心。
“看吧,他还是认主的。怪不得这么多年以来,无论我想怎么控制它都控制不了。”墨白颓唐的坐在地上,一只腿曲起,胳膊搭在上面,眼底满是自嘲。
“也不知道当年那些被烧坏的生死簿怎么样了……”
“顾骁重新画了生死簿,受到冤屈的人都得到了伸张,所以你不用---”
自责还没说出口,墨白突然冷笑一声,打断了魏世安:“所以,那之后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吗?”
他眼眶泛红,“你就那么狠心的安排了罗念,她本来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可是偏偏因为你,她一次又一次的承受那些本不是她该承受的痛苦,你凭什么啊?!”
咣当一声。
墨白伸手将桌案上的酒杯酒壶全都拂在地上,他气的胸口震颤,一时之间无法平复心情,看着魏世安的眼神满是愤恨。
两人相视良久,魏世安缓缓垂眸,诚恳道:“……抱歉。”
确实是他私心作祟,才将一切都施加到了罗念身上。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徘徊在地府之外,让她无法进入地府投胎,让她的命格除却六界之外,让她忍受天道的折磨。
“呵。”
墨白冷笑一声,慢慢的站起来,从魏世安身边走过的时候一眼都没有看他。
“你要去哪?”魏世安微哽问道,“地府很大---”
“我都想起来了。”墨白回怼:“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听着墨白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魏世安微微抿唇。
判官笔老老实实的躺在他的掌心,发现他低头的的时候,甚至又摇晃起来笔刷。
像是在无声勾引一样。
当初,魏世安就是用这一只判官笔,更改了所有人的命运。
不过,他不后悔。
对于墨白来说,罗念受的苦难他心疼。可是对于罗念来说,那些正是锻炼她的机会,更何况,如若他不改,罗念和顾骁的纠缠不会像现在这样水到渠成。
最重要的是,墨白还是无忧无虑的,他没受到任何委屈。
唉。
这样他就知足了。
就是哄好墨白可有点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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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殿。
罗念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冗长的梦,脑袋已经清醒了,可是却睁不开眼睛,身子也无法动弹,感觉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一样。
她拼命挣扎,好半晌,才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便是顾骁略微带着苍白的脸,看到她醒了,顾骁眼底瞬间亮了,“你醒了。”
罗念移开视线,看向头顶黑黢黢的雾气。
想到梦里面自己走之前把地府改造的模样,再看如今黑黢黢的样子,罗念抿抿唇,手撑在床榻就想要坐起来。
顾骁殷勤的扶着她坐起来,“感觉怎么样?身体还不舒服吗?有没有感觉哪里异常?要是---”
罗念冷眼看向他,把顾骁想说的话全都给噎了回去。
顾骁闭上嘴不再说话。
罗念伸直手臂,可能是身子僵硬的太久了,所以她胳膊连伸直都困难,无奈,她只能看向顾骁,“帮我按摩按摩胳膊,都硬了。”
顾骁立马帮她揉捏起来,手法适中,不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