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亮被江氏打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来,酒也醒了一大半。
想是以前也领教过这个丈母娘的厉害,被打完后连吭一声都不敢,只是耷拉着头退到墙角处,时不时偷看江氏挤眼,以防江氏有别的举动。但江氏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她看着大亮轻哼一声,随即走进院子里,在院里寻了个高板凳坐下,居高临下朝着大亮道:“大亮,站我面前来。”
大亮抬头,神情怯懦的看了江氏一眼,根本不敢多问半句,乖乖的往江氏那边走,只是走到半路的时候飞快的给菊花递了个眼神。
菊花见罢,动了动嘴唇,杨柳看菊花的模样是想为大亮说请,忙在菊花还没开口的时候,把人拉进屋子,借口说是用冷水给菊花和两个孩子敷脸。
事实上是杨柳不想让菊花帮大亮说情。
杨柳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打老婆的男人,这要是在现代,杨柳早劝菊花和他离婚了,但这是在古代,离婚没那么简单,但也该让大亮吃些苦头才是。
想必以前就是因为菊花的纵容,大亮才在一次次的保证之后又重蹈覆辙。
杨柳和菊花进到屋里后,荷花和杏花两姐妹也跟进了屋里,荷花拧了几条干净帕子,一条递给杏花让她帮栓子和妮儿敷脸,一条用来给菊花敷脸。
荷花心疼的摸了摸菊花脸上的红印:“二姐,疼么?”
菊花在荷花头上轻抚了抚,无奈却好似又颇是认命的回道:“不疼,习惯了。”
杨柳听出菊花语气里的认命,心里有些恼火,怎么这里女人的觉悟这样低呢,不只对被男人打这件事情没一点反应,还好似做好了长期被打的准备,这样的话,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直到被打死为止?
杨柳一气恼,说话的时候语气中便带着怒气:“习惯了?二姐你的意思是以后还会由他打你?”
想必以前的杨柳从未和菊花这样说过话,这会菊花有些愕然地看着杨柳。
杨柳也察觉自己好似过于激动了,她来到这里以后,一直压抑着自己原本的个性,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以前的杨柳一些,包子性格,任谁都可以欺负。
但今儿碰到这种事情,杨柳实在没办法不出声了。
她从小便是受男女平等的教育中长大的,在前世,男人工作挣钱,女人也挣钱,甚至很多女人做的事情还要多过男人,男人和女人的地位是一样的。
就说来到这古代,说是说男人的地位比女人要高,但那只是一直传承下来的习惯说法,实际上男人和女人也没什么区别。
这里的男人下地做活,女人也同样跟着下地做活,并不像前世的书里或者电视里说的,男人负责挣钱,女人只是坐在家里等着男人养。
至少在白鹤村,杨柳甚少看到有女人能安安稳稳的在家里坐着,大部分女人都下地,即使有些人家因为家里劳力多,不用下地做活,但却要在家在家务,作绣活挣钱,而且这里比前世更甚的是,男人下完地后回到家是大爷,但女人回来还得做家务,带孩子。
不说别人,就说菊花,杨柳是知道的。大亮家的家境并不好,在村里只能算是一般的小家小户,菊花嫁去大亮家后,日日跟着大亮下地做农活,回来还要伺候大亮一家老小,不比大亮轻松半分。
既然大家都做的一样的事情,就应该是一样的地位,凭什么菊花要由着大亮打,而且大亮还打的理直气壮,菊花受的理所当然。
杨柳压了压声音,但还是压不住心里的怒气:“二姐,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要是你一直纵容她,我估计下一次再有人来喊婶娘去,不再是帮你说理了,而是让人去收尸了。”
菊花自幼懦弱,没有主见,她被杨柳说的话震慑住了,迟了半响,她咬着嘴唇看了杨柳一眼:“那,那我咋办呢,不嫁都嫁了,总不能为这么点小事情就不过日子了吧。”
在杨柳看来,像这种家里有家暴的事件就早应该离婚,还过什么日子啊。但她也知道这时候人的价值观是不能与前世的人相提并论,但杨柳实在看不得菊花这副理所当然挨打的样子,没好气的回了句:“不过就不过,合离了照样过日子。”
荷花一惊,往门外看了一眼,差点去捂杨柳的嘴:“柳儿姐,你可别乱说话,这话要是被我娘听着,等会就是该让人来帮你收尸了。”
杨柳撇撇嘴,不说话,荷花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确实有这个可能。
对这个时候的人来说,女人要不是被男人折腾的过不了日子,不管是娘家亲戚还是别人,怎么都不会赞成他们合离,如果有人出声劝两口子合离,那这人绝对是居心不良,被人的唾沫星子都会淹死。
在别人眼里,菊花这回只是被男人随意打几下,况且菊花还有这个江氏这个强势的娘为她出头,怎么都没到要合离的地步。
杨柳想到江氏为菊花出头这事,便让荷花和杏花两人陪着菊花,她自己预备出去八卦一番,倒是要看看强势如江氏会怎么处理大亮。
杨柳一出到院里,才发现江氏的强势程度远超过她心里所想。
院子里,大亮被白正气和白大吉两人押着跪在江氏面前,大亮的双手也被逼着伸放在面前的木凳上。
而江氏站在凳子前,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边朝大亮扬刀一边问道:“大亮,你上次跟我保证过,说若是你再动手打菊花,便剁了那只打人的手,你说说,这次是用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