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宝愤怒的吼着,被嬷嬷红着眼拉开,孟太医如获大赦,留下一句尽力而为,便快速离开了。
这时,看门的小厮突然来报:“小公子,门外来了个男子,说是郎中,那日将军凯旋归来时见将军神色有异,似是中毒,自荐上门,给将军诊治。”
一宝和嬷嬷闻言一愣,谢忱中毒之事他们并未对外宣言,想来或许真是名医。
“快请进来!”
少顷,下人带着一个衣着朴素,样貌有些猥琐,人中处还蓄着一撮小胡子的男子走了进来。
陆蘅有些窘,易容术她只会些皮毛,她当年每日累的倒头便睡,在这些偏门之术上并未下太多功夫,想伪装成个俊俏的男子,不想伪装成了这副猥琐模样,她自己易容完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
陆蘅目光落到谢忱身上,神色一凛,也顾不得自己此时长什么样了,连忙上前替谢忱诊脉,又掀开谢忱上衣,看着伤口,蹙眉道:“将军这是中了赤羽千叶散,一种罕见的剧毒,应该是被人抹在刀刃上,砍在了将军身上。”
可昔日江月沉说过,这种毒所需材料北境根本没有,陆蘅眉心微微蹙起,一宝拉住她,焦急道:“这毒很厉害么?有药可解了?”
“看将军这样子,撑不过几日了。”陆蘅叹了口气:“这毒药罕见,解药更难求,我认得一个人或许能造出来,只是,他不一定会给,我尽力吧。”
陆蘅想起冯大夫那个固执的老头,替谢忱求这么珍贵的药几乎不可能,那伙人说白了,就是反朝廷分子,巴不得宋家覆灭,陆蘅如今成了相府千金,冯大夫都对她有所不满,怎么可能会救谢忱……
陆蘅有些头疼的想着,还是厚着脸皮找到了冯大夫的住处。
“滚出去!你打扮成这副猥琐模样,就是来气我的么?!”
得知她来意的冯大夫没好气的骂道。
“把解药给我,条件您随便开。”
冯大夫快被她气吐了血:“这个谢将军年纪轻轻,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是宋家人的支柱,老夫巴不得他早些死,让我拿这么珍贵的药材你做梦!”
陆蘅面色沉了下来:“你们究竟为何如此恨宋家?你们是前朝的旧人,是不是?”
冯大夫面色一凛,震惊的看着陆蘅。
陆蘅淡淡道:“冯大夫放心,你们是谁都与我无关,要做什么我也不管,可谢忱护着的不是宋家,是百姓。”
要说恨宋家,她也恨,若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的,宋珧他日还是皇帝,陆蘅比谁都想他身败名裂,江山早日易主!
可冷静下来,其他人又何错之有,谢忱,舒尘,以及那些一心为国为民着想的大臣,这些人在朝为官,不为宋家人卖命为谁卖命?她陆蘅的仇从来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陆蘅跪到冯大夫身前道:“冯大夫,谢将军这些铁骨铮铮的男儿不是那些阴险的文人,以血肉之躯护的,不仅仅是宋家,还有百姓你我,如今华京中的太平盛世,都是他们在前方以血肉之躯厮杀出来的,哪怕要报仇,也不该将真正英烈之人算计在内,见死不救,你没有医德!”
陆蘅说这话时,鼻下的一撮胡子晃动了下,气的冯大夫七窍生烟:“你这混账!我看你分明是见谢将军生的俊,看上人家了!你连自己亲爹娘都能算计,在这里同我讲什么大道理?老夫就不救!你这无耻好色之女,有种你自己想办法去!”
冯大夫吼完,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陆蘅:“……这是您让我自己想办法的。”
陆蘅偷偷翻出冯大夫珍藏的解药后,想了想,从怀中掏出千两银票留了下来。
这药虽稀罕,但也并非仅此一枚,千两银子总该够了。
陆蘅取到解药后也未耽搁,连忙回了谢府。
一宝和嬷嬷看着眼前的药沫,道:“公子,这药该服几次,一次多少用量?”
“这个……就有些麻烦了,这药不是口服的,需要用针注入将军血液中去,完全将毒解清,少说也要一个月的功夫吧。”
“这……”一宝有些为难,将药物注到血液中去,这如何做到?
“要不郎中先教教我们,学会后将药留下,我们再请人来?”
“这药不能留给你们!”
她虽然偷了冯老儿的药,可这是冯大夫研制了几年的成果,不能被人偷学了去。
陆蘅想了想:“这药只需每晚注射一次,这样吧,我日日来此,替将军上药,这总行了吧?”
一宝如释重负,丝毫不顾及身份,跪地磕头:“多谢郎中,只要能救兄长,您想要什么尽管提。”
陆蘅叹气,看了昏迷的谢忱一眼,心道这厮除了一副好皮相,这个人看着赏心悦目些外,还真没什么值得她心动的,倒是自己,一时心软,陆府虽然对她并不上心,可若日日偷溜出来,还是有些风险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令陆蘅很困扰的事,谢忱那道刀疤从腰腹部位一路到了大腿根,她若是想替他施针,岂非要将他看光了?
想起江师兄,陆蘅一时有些难以下手。
一旁的一宝有些急了:“郎中,您还等什么呢?”
陆蘅:“……”
罢了!她是再救人,而且现在伪装成男人,不会有人看出来的!
对谢忱并无其他心思的陆蘅让嬷嬷出去后,一咬牙,将谢忱的衣物脱了个精光。
啧……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陆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