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蘅被谢忱一路拉着,来到蘅香苑,确定不会有人来后,才挣开了谢忱的手。
感受到手中的温热消失,谢忱心头莫名划过一抹失望,转过头来不解的看着陆蘅:“怎么?你害羞了?”
“谢将军,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便不必做戏了吧?”
“你别误会。”谢忱挑眉道:“在你父母面前,戏还是要演足的,等你到了我谢府,除了人前同我做做样子外,人后愿意如何便如何。”
陆蘅没答话,虽然是同谢忱假成亲,可为了避免日后有麻烦,谢府的情况,她还是早早打探清楚了。
谢将军夫妇早年战死沙场,谢忱虽无父无母,可谢老将军那边谢忱还有个三叔,母亲那边还有个姨母,都不是什么善茬儿,在谢忱无形的压制下,倒也没掀起什么风浪来。
打探清楚后,陆蘅也未往心里去,她相信这些事情谢忱自会处理好,比起这些人,她更介意的,是谢忱。
那种忽视不掉的冷漠疏离感,令人站在他身旁都觉得不自在。
陆蘅道:“日子定下了么?你我何时成亲?”
“陆婉君和三王爷哪日成亲?”谢忱道:“好事成双,不若就赶在同一日好了。”
陆蘅:“……将军开心就好。”
送走了谢忱和舒尘后,整个陆府仍旧陷在深深的难以置信中。
谢忱居然会同陆蘅区区一介庶女求亲?还摆出如此隆重的排场,聘礼远远超出寻常官家嫡长女的例份,足矣见得谢将军对陆蘅多么上心。
这下,就连陆元和大夫人都不敢说什么了,大夫人虽不情愿,却还是给陆蘅准备了一份丝毫不输于陆婉君的嫁妆,准备在那日,将两个女儿风光嫁了。
只是如此一来,婉君心中定然不好受,白日忙碌完后,趁着晚间,大夫人提着灯来到了陆婉君院中,同她吃晚饭。
陆婉君见大夫人来了,准备起身行礼,连忙被大夫人搀扶住:“我儿不必多礼。”
她的宝贝女儿总是如此懂礼数,哪怕此时卧房中只有她们母女,她仍旧规规矩矩的,大夫人心生怜爱。
想起不消多日陆婉君便要出嫁了,不免红了眼眶,拉着她道:“谢忱求娶陆蘅的事,你不必往心里去,好在如今,你还是嫡长女,嫁给的也是三王爷,身份比谢忱高,你永远不必担心,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会被陆蘅抢了去。”
虽然谁都清楚,论实权,宋珧比不得谢忱,可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宋珧是下一任储君,谢忱终究只是为人臣子的罢了。
陆婉君见大夫人苦口婆心的安抚自己,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愚蠢妇人,明明陆蘅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却被她耍的团团转。
觉得大夫人蠢的同时,陆婉君心里隐隐有些得意。
淡淡一笑道:“娘,阿蘅能嫁的好,女儿心中也替她高兴,您不必安抚我。”
大夫人见状,欣慰的拉着陆婉君的手,轻轻的拍着:“那谢忱也是真不懂规矩,今日提亲的聘礼,居然比三王爷送来的还要多!”
“什,什么?”
陆婉君脸色一白,好不容易压下的愤怒再一次升腾了起来。
大夫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叹道:“都是些空排场罢了,谢忱残忍暴戾是出了名的,或许只是图个一时新鲜感,陆蘅嫁给他后,日子未必好过。”
“娘!”陆婉君秀气的眉心微微蹙起,语气嗔怪道:“您怎么难道不想阿蘅过的好么?再说了,聘礼这种事,意思意思就好了,三王爷一向节俭清廉,女儿日后成了三王妃,自然也该学着王爷,不必过于注重这些东西。”
“傻孩子,娘是怕你心中难过……是娘看轻你了,你先好好歇着吧,别多想。”她就知道,她的婉君是最好的孩子,哪怕昔日做过一些糊涂事甚至险些误害了启儿,可也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送大夫人离开后,陆婉君唇角的笑骤然收起,待大夫人走远后,陆婉君突然抬脚,将门前名贵的古董花瓶一脚踹翻,传来清脆的瓷器碎裂声音。
得知陆蘅收到的聘礼居然比她还多时,陆婉君面目狰狞,气的几乎发疯。
谢忱区区一介臣子,同一个卑贱的庶女提亲,聘礼居然敢出的比宋珧的还多,简直没规矩!
她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陆蘅风风光光的当上将军夫人么?陆婉君稍微想想,,心头
青屏已经带着丫头进来,默默将地上的残局收拾好了,心中不免唏嘘,这样一个花瓶,不知道够寻常百姓吃上几辈子了!
甚至陆婉君秉性的青屏没敢多言,来到陆婉君身前,劝道:“小姐息怒,先吃点东西吧,再不吃,饭菜该凉了。”
陆婉君深呼出口气,来到桌前,抬起筷子夹起一片肉准备往口中送,鼻尖嗅到肉香气,胃里突然一阵恶心,连忙放下手中白玉筷,干呕了起来。
这几日她已经不止一次见到油腻的东西恶心了,起初还以为是烦心所致,可这几日她本该来葵水的日子也没来,陆婉君心下越发不安了起来。
“小姐,您怎么了?”
“可能是最近吃坏了东西,没什么胃口,收了吧,对了,帮我煮些梅子汤来。”
青屏虽有些狐疑,却也没敢多问什么,连忙带着下人们将饭菜撤了下去,很快端了梅子汤来。
陆婉君喝完酸甜可口的梅子汤后,那股油腻恶心的感觉方才逐渐褪去。
陆婉君无力的摆了摆手,让青屏等人下去后,盯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