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去了书房后,陆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两日她越发担心舒尘,心中不安,总是要被谢忱抱在怀中才能安稳些。
谢忱应该还在书房忙着,上一世宋珧曾钻研过西洲地形,她在一旁粗略的了解过一些,不妨去看看,能不能帮些忙……
陆蘅披上衣裳,掌灯来到了书房,却被谢忱的侍卫拦下了,那侍卫生的五大三粗,此时却显得有些拘谨:“夫人,将军在忙。”
谢忱临走前担心陆蘅多心,节外生枝,特意嘱咐过这侍卫,若是陆蘅来了,记得替他瞒下。
原本这侍卫还在心中暗道将军多心,这么晚了,好端端的夫人来做什么,不想这便来了。
“我不打扰他。”
侍卫额上有冷汗缓缓滑落:“夫,夫人,将军忙时,最不喜有人打扰。”
陆蘅:“……”
她倒也不是非要是叨扰谢忱不可,只是此时见这侍卫这样子,心觉有异,也未同这侍卫废话,冷着脸推开了书房的门,却见谢忱根本没在书房。
“将军去哪了?”
“将军去,去了柳小姐那儿……不是,是去了南院。”侍卫越说结巴的越厉害:“小人的意思是,将军被柳小姐叫去了南院,不知道是去见谁,也可能是去见柳氏。”
见自己终于圆了回来,侍卫长长的呼出了口气。
陆蘅神色却越发冰冷了起来:“既然如此,你们将军为何让你瞒着我?”
原本谢忱去见柳家人,甚至单独去见柳春华,陆蘅都觉得没什么,可他让侍卫瞒着她,这侍卫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便很反常了。
陆蘅冷笑了声,转身离开了书房,那侍卫被陆蘅笑的瑟瑟发抖。
他刚才没说错什么吧?他怎么感觉夫人理解错了?完了完了,将军回来后,定会将他的骨头打断的。
回到卧房后,陆蘅莫名有些烦躁。
见鬼!谢忱去找柳春华,她烦什么?就算留在柳春华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他们二人如今就算成了亲,有了夫妻之实,又不是真的夫妻。
陆蘅躺回床上,闭上眼准备睡觉,可是脑中却总是乱糟糟的,谢忱此时和柳春华再做什么?该不会……
陆蘅有些烦躁的坐了起来,一头柔顺的头发被她在床上滚成了个鸡窝,两根呆毛烦躁的支棱在脑袋上,此刻她的脑子里比鸡窝还乱。
她和谢忱本来就是假的,他以后还要娶妻生子,说不定还会妻妾成群,和她做的事以后还会和许多女人做,区区一个柳春华她就心乱如麻,那以后……
和她有什么关系呢?陆蘅觉得自己大概是心底空虚了?寂寞了?被谢忱这段时日来的温柔体贴冲昏头了。
种种不正常的表现令陆蘅心下有些不安,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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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院,谢忱捡起地上的罗裙,替柳春华披回了身上,谢忱的目光并未有闪躲,却也没有半分欣赏痴迷,同平时一样冷冰冰的。
“我原本以为,你和柳家那些人不一样。”谢忱淡淡道:“我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
柳氏只是刁蛮罢了,而柳春华此举,却令谢忱觉得恶心。
柳春华杏眸浮现出泪水,娘告诉她,只要这样做,世上没有男人能抗拒的了这种诱惑,若不是断情绝欲之人,除非,那人心中有早已有了不可背叛的心爱之人。
难道是陆蘅么?
可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测罢了,无论如何,谢忱此举,对一个女子而言都是极其羞辱难堪的。
“为什么?”柳春华身子微微颤抖,失望的看着谢忱道:“春华不求名利,只是想和表哥在一起罢了,哪怕只有一次。”
“我已经有夫人了。”
“男子三妻四妾又有什么?”柳春华委屈的哭道:“春华自知人微言轻,不敢同嫂嫂争什么,只想陪伴在表哥身边,给你端茶洗脚,一辈子服侍你。”
谢忱越听眉心蹙的越厉害:“你何必如此自轻自贱?”
父亲生前便告诉过他,女人是用来宠的,他谢家的女人只需要每日为了京中时兴什么胭脂水粉,什么朱钗步摇的烦心,不需要费心费力的来讨好男人,夫妻之间若不是平等相待,日子也没什么意思了。
显然柳春华并不懂这些道理,在她印象中,一个好女人就是要侍奉好夫君公婆的,何来自轻自贱一说?
谢忱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回府,他身边的侍卫都是些粗人,平时还算机灵,一遇到女子脑子便成了浆糊,陆蘅又是个顶聪明的,被她误会就糟了。
柳春华见谢忱转身,心中一慌,突然上前一把他:“表哥不要走,你不要回去找陆蘅,她根本配不上你。”
“放开!”
谢忱冰冷的语气令柳春华身子一震,委屈又害怕的放开了他。
“你刚才说,谁配不上我?”
谢忱神色阴冷的骇人,抛开他的私心不谈,陆蘅身份,样貌,聪慧,手段,都是他见过女子中最出挑的,昔日她受了太多的委屈,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轻视了她,如今谢忱听不得旁人说半句她配不上他之类的话。
柳春华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胆寒,心中既委屈又愤怒,壮着胆子道:“我说的是实话!陆蘅她根本配不上你!”
话落,谢忱突然掐住了柳春华的脖子,柳春华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面色因为充血涨红,青筋一根根爆了出来。
“谢忱,你要杀我?”
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柳春华泪流满面,不可置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