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枚棋子走远,陆蘅唇畔挂上了一抹森然的笑意。
这些人同江月沉等人不一样,江月沉那些山中之人,不过是一些记恨宋家的人,还有许多前朝余孽罢了,他们针对的仅仅只有宋家,而且大多数人是良善之辈,知书达理。
而这些人,却是些不折不扣的疯子,杀人魔,在逃犯什么都有,他们要反的,不仅仅是朝廷,他们愤世嫉俗,想要推翻宋家,取而代之,只要能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陆蘅对这些人不会有半分心慈。
虽然有谢忱在,陆蘅觉得他们想要自立为王是在痴人说梦,但背后的势力,仍旧不容小觑,如今也只能勉强牵制着。
平日里陆蘅能少同这些人来往便避得远远的,如今,却只想替谢忱查清楚当年之事。
陆蘅回府的路上,途经南平街时,一辆马车自身边飞快行过,惊了陆蘅的马,陆蘅在车内勉强坐稳,那辆马车却仍旧横冲直撞,险些撞了路人。
“那个不长眼的?!”
路边一片叫骂声,车夫在外面道:“夫人,好像是太子殿下的马车。”
陆蘅一愣,如今宋珧虽然被陆婉君害的颜面尽失,可也趁机博得了好一波同情。
宋珧被封为太子后,在朝中越发奋发图强了起来,着实收获了好一波好感,陛下对这个儿子更是满意,而断了腿的宋玉谦回宫后,除了令人同情惋惜外,反而掀不起什么波澜。
宋珧又隔三差五的前去探望,令人觉得他们兄弟情深,就算宋玉谦做不成太子,也会过一辈子的安稳富贵日子,久而久之,外人对于宋玉谦最后一丝惋惜之情也消失殆尽了。
宋珧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照理讲更应该好好收货一波民心,哪怕寻常百姓没几人识得这是他的马车,他也不会这般鲁莽,莫非,是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太子殿下的马车,去的是什么地方?”
“回夫人的话,是宫里的方向。”
陆蘅闻言,心下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晚间,谢忱从外面回来的极晚,陆蘅蹙眉道:“将军怎么才回来,是不是宫中发生什么事了?”
谢忱没想到她的消息如此灵通,微愣后,倒也没瞒她,面上闪过一丝尴尬道:“陛下今日宠幸嘉贵妃时,突然晕倒在了嘉贵妃身上,太医险些没救过来,嘉贵妃这次摊上事了。”
“……”
此事着实有些尴尬,陆蘅沉默了片刻,才道:“难怪今日我见太子殿下的马车急忙赶往宫中。”
他是否真心关切陛下未可知,如今嘉贵妃名义上是宋珧的养母,二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怪宋珧今日如此心急。
可是这宫中的事,哪有那么简单。
看出陆蘅的猜疑,谢忱上前拉过她的手道:“是非真相早晚会浮出水面,夫人不必忧心,早些休息吧。”
“嗯。”
床幔缓缓落下,陆蘅被谢忱牢牢抱在怀中,突然觉得,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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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足足昏迷了几日才勉强捡回一条命来,发生了这种糗事,嘉贵妃始终闭门不肯见人,也没脸见人了。
陛下此次虽然捡回一条命来,元气大伤,本就不好的身子骨也没昔日那般硬朗了,众人虽然不说,心中却都清楚,陛下怕是没多少时日了。
原本照理讲,陛下西去后,宋珧如今能顺利继承大统,可是陛下回过神来越想越不对劲儿,命人去嘉贵妃宫中搜查了一番,果然在花坛中找出了一些迷情香的粉末。
陛下见状勃然大怒,将嘉贵妃囚禁了起来,对宋珧也冷落了几分。
谢府安插在宫中的细作将消息禀告给谢忱时,陆蘅也在,闻言微微蹙眉道:“陛下生性多疑,定会怀疑此事是嘉贵妃同宋珧联手陷害她。”
恰好如今宋玉谦回宫,宋珧和嘉贵妃心中不安,密谋做出此事来,理由倒也充分。
可是,嘉贵妃和宋珧并非如此不谨慎之人,眼前没有必要引火上身。
莫非是宋玉谦心中不甘,存心陷害?陆蘅猜疑不定间,没过几日,被皇后借答谢宴的由头,请去了宫中小聚。
宋玉谦这条命是陆蘅救回来的,皇后并未对外隐瞒,故而眼下请陆蘅入宫,并不会引人怀疑。
皇后在凤仪宫简单设宴,让宫人们都退下后,殿中只余皇后,宋玉谦,和陆蘅三人。
皇后如今仿佛苍老了许多,言谈举止却仍旧优雅: “阿蘅,这几日宫中发生的事,想来你也有所耳闻。”
陆蘅嗯了声,直言道:“此事,同娘娘和殿下可有关系?”
“不是我们。”皇后道:“如今虽然已经确定了我儿出事是宋珧和嘉贵妃所为,可没找到证据前,我们又岂会轻举妄动?”
宋玉谦道:“我和母后如今在想方设法的找寻证据,没有绝对的把握前,绝不会轻举妄动。”
他们虽然谨慎,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陆蘅想到这一点,皇后和宋玉谦自然也想到了,皇后脸色难看道:“本宫也再想,此事是否真的仅仅是嘉贵妃为了对付我们的手段,自白脑子演的一场好戏。可是凭本宫对嘉贵妃这许多年来的了解,她如今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自找麻烦。”
嘉贵妃不是个敢赌的,她如今是陛下的宠妃,又多了宋珧这个儿子,她和谦儿早就不是嘉贵妃的对手,嘉贵妃只需安安静静等着宋珧继承大统即可,本不必如此以身犯险。
不是皇后这边动的手,也不是嘉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