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姚氏见李梅是拎着鸡蛋来的,笑盈盈的将人带进了堂屋,将舒尘从屋子里叫了出来,给李梅倒了杯茶。
李梅见状,眸中盛满笑意道:“阿尘在家时可什么活儿都不用做,怎么倒起茶来了?”
李梅这阴阳怪气儿的语气令陈姚氏有些不舒服,她苛待女儿外孙的事儿不想让舒家人知道,笑道:“害,我们家没这么多事儿,阿尘,回屋歇着吧。”
舒尘一声不吭的回房后,陈姚氏笑道:“我们家孩子虽然要干活儿,可好歹能在我外孙子病着的时候能给他个住的地方,整天鱼啊肉啊的给他补身子。”
陈姚氏厚颜无耻的将陆蘅这段时日的作为揽在了自己身上,本想在李梅面前装出个好姥姥的模样,不想李梅闻言,脸色变了变。
想起刚才见到舒尘时,这孩子身上确实长了点肉,陈家人大概没说谎……
李梅的指甲剜进了掌心里,她想方设法赶二房母子和李小九回陈家,今日来本想看看三人如今的惨状,她可不是让他们回来享福的!
李梅心念一转,叹了口气道:“其实家里也不想将阿尘赶出来的,只是我这些年好不容易怀上这一一胎,实在是不敢不信算命的说的,其实算命的私下里还和我说了些事儿,我怕对阿尘不好,也就没好意思和家里说……”
这话勾起了陈姚氏的好奇心:“什么?”
“哎呀,我还是不说了吧。”
“你把话说清楚!阿尘现在住在我家,出了事儿你负责么?”
李梅道:“算命的说阿尘八字有问题,容易克到身边的人,不仅仅是我这个孩子,还有阿尘的爹,他自己的病,以及我们舒家被他的病拖累的这么些年……怕是谁沾上谁倒霉啊!”
李梅的话成功的令陈姚氏变了脸色,想起阿尘母子回来后,陈川这些日子一直赌输钱的事儿,有些坐不住了。
李梅眸中闪过一丝冷笑:“本来我不想说,毕竟阿尘这孩子也挺可怜的,可不告诉您的话,心里又过意不去。”
陈姚氏毕竟一把年纪,也不全然是傻的:“你这次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事儿的吧?你好端端的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想让我将我外孙赶出去么?”
“没有没有。”李梅连忙道:“我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办好,这两日突然想起我娘家有个远方亲戚在县城做点小生意,正招工呢,管吃管住,可以暂时让阿尘去磨练磨练,锻炼身体还能赚点银子。”
陈姚氏闻言有些心动,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什么地方,累不累?阿尘这身子怕是经不起折腾。”
当然累了!码头上搬货,就舒尘那小身板儿,怕是不出几日就要出事。
李梅笑道:“都是自家亲戚,我会说说,让阿尘少干点活儿,累不着他的。”
“那地方在哪?”
李梅笑着将地址告诉陈姚氏后,小心翼翼的扶着腰身走了出去:“您不用送了,见阿尘在您家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还好她来了这一趟,不然真让李小九舒尘将日子过舒服了可就糟了!李梅心满意足的想着,扶着笨重的身子正准备离开,不知哪里突然飞出一块小石子打在她脚腕上。
恰好院中有一坨没来得及清理的马粪,李梅整个人四仰八叉的摔在了那坨马粪上,一时连死的心都有了。
“谁丢的石头?!”李梅狼狈的从地爬了起来,目光阴冷的看向舒尘母子三人如今住的毛坯房,怒道:“给我滚出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陆蘅推开门,眨了眨眼,满脸单纯的看着李梅道:“二婶儿,你走路怎么不小心些呢?”
李梅险些被自己满身的粪便熏晕了,为了腹中的孩子,强忍住冲上去同陆蘅撕破脸皮的心,咬牙切齿道:“你这小贱人害我?”
“您说什么呢?您离我们这么远,我怎么可能绊倒您呢?”陆蘅假意思考了下,笑道:“我知道了,阿尘不是克您的孩子么,说不定您又被克到了,还是快滚吧!”
“贱蹄子!”李梅撸起袖子准备给李小九些教训,陆蘅冷笑,两个手按的啪啪作响,李梅想起陆蘅杀蛇的事,瞬间怂了,顿住了脚步。
“要不是我怀着身子,今日非给你们好看不可!你们给我等着!”李梅咬牙切齿的说完,愤愤抹了把身上的马粪离开了。
小贱人,她倒要看看舒尘垮了后,她还能靠着谁神气!
李梅走后,陈姚氏将舒寡妇母子二人和陆蘅一道叫了去,陆蘅心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陈姚氏将李梅的来意告诉了三人,并未说算命一事,只道不希望舒尘继续留在家里了。
舒寡妇瞬间急红了眼眶:“娘,您的意思是,要送阿尘去做工?”
开什么玩笑?阿尘这身子平时做点重活儿都吃力,给人做工不是要了他的命么?
“男娃一直像个大家闺秀似的养在家里算什么事儿?你那妯娌说了,会和人家说说通融一下,累不到阿尘的。”
“可我更想让阿尘好好念书,考个秀才出来。”
陈姚氏闻言骂道:“乡下娃子考什么秀才?再说了,考上又咋样,你倒是嫁了个秀才,这些年穷的叮当响不说,早早守了活寡,越糙的人命越长!”
陈姚氏满嘴歪理,堵的舒寡妇哑口无言。
陈姚氏说着,还拉过了舒尘道:“阿尘,听姥姥的话,你出去多干点活儿,说不定这病好的还快些。”
舒尘没答话,陆蘅发现,虽然舒尘性格有些高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