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舒晴见娘将脏水泼到了李小九身上,连忙附和道:“对,一定是李小九说的,她就见不得哥哥好,还好哥哥回来了。”
舒王氏一听陈家将她宝贝孙子送去做工,怒目圆睁:“这老不死的!我这就找她算账去!”
舒尘及时拉住了舒王氏道:“奶奶,我没去干活儿,是小九将自己赚的全部银子给了我,供我去学堂念书了。”
舒王氏闻言,神色有些愧疚,一旁的李梅气的浑身发抖。
李小九那个该死的贱人!
她辛辛苦苦筹谋那么久,结果舒尘居然在学堂念了一年的书……
舒尘蹙眉道:“奶奶,听说您将我娘和李小九赶出去了?”
“我这不是见你丢了,心急么,小宁小晴,还不将你二婶和李小九接回来?”
“接回来?”舒晴难以置信道:“接回来住哪?”
“废话!当然是住回阿尘的屋子了。”
舒晴急的语气里带了哭腔:“奶奶不是说,那个屋子以后是我和姐姐的了么?”
舒王氏见舒晴如此不懂事,黑了脸道:“你们回自己房里住去!没见阿尘回来了么?”
舒晴气的不轻,一跺脚道:“二婶和李小九不是我赶走的,谁爱去请谁去请!”说罢,哭着抱着衣服回到自己昔日的房间了。
舒宁脸色也有些难看:“咱家将二婶和李小九赶出去的事儿村里人都知道了,再去找回来……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实则舒宁打从心底抗拒将二婶和李小九领回家来,舒寡妇就算了,李小九也配?
舒王氏正想说什么,陆蘅突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不用你们去接我,我也没说要回来。”
舒尘:“小九……”
陆蘅并非要同舒尘使性子,只是恰好舒家人都在,陆蘅叹了口气道:“当初赶我们走的时候倒是容易,村子里闹的人尽皆知,如今让我们回来我们便回来,我和阿尘娘不要面子的么?”
“李小九,你嚣张什么?!不就拿银子送阿尘去学堂么,有什么用?白白让我们家里人担心而已!”舒宁嫉妒的牙根发酸,已经完全不讲理了:“要不是你瞒着家里,奶奶也不会因为担心阿尘一气之下将你们赶走了!”
“我送阿尘去学堂是没什么用,就是他考了个秀才而已……好像还是全县第一。”
陆蘅说罢,没理会石化了的舒家人,转身离开了。
舒尘:“……”
舒王氏回过神来,先是激动,随后准备叫住李小九好好感谢她,不想走了没两步,一阵头晕,倒了下去。
……
陆蘅回到家中后,显然心情大好,顺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舒寡妇。
舒寡妇听闻舒尘回来了,还考上了秀才,激动的准备回家,被陆蘅拉住了。
“阿尘很好,见他也不差这一会儿。”
舒寡妇神色蔷薇微尴尬:“小九,尘儿都回来了,咱们也回去吧,只要求求家里,舒家会留下我和你的。”
陆蘅蹙眉,忍无可忍道:“婶子,你继续这么软弱下去,舒家人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
舒寡妇愣住了,陆蘅将自己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你有个争气的儿子,青坪村没有谁家的儿子比你的儿子更有出息了,李梅心里更是嫉妒你,你为什么不嚣张一点?”
“嚣,嚣张?”舒寡妇小心翼翼的活了小半辈子,还不知嚣张为何物:“是像孙氏那样么?”
舒寡妇想了下自己像孙氏那样掐着腰站在路上骂街的模样,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道:“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你就算不顾自己,也该为阿尘想想,你这么软弱,能护的住你儿子么?”
“……”
“就像这次发生的事,我若是不能送他去学堂,阿尘怕是要累死在码头上,你这样唯唯诺诺的,能护住他么?”
儿子是母亲的软肋,经陆蘅一提醒,舒寡妇后知后觉的开窍了:“那,我该怎么做?”
“您听我的就行。”
于舒家人而言,自己毕竟是个外人,而舒寡妇就不一样了,只要她能硬气起来,加上阿尘,收拾大房一家五口还算难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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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尘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中秀才的消息很快便在村中传开了,惊动了全村人。
乡下出的秀才不多见,舒尘的爹二十四岁考上秀才时,已经够令人吃惊了,想不到舒尘居然以十一岁的成绩考了个秀才出来,还是全县第一!
非但如此,舒尘的病看着也好了许多,不是没有痊愈的可能。
一时间,上门道贺的村民险些踏破舒家的门槛儿,尤其是家中有适龄女儿的,大人们都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起带上来到舒家。
舒尘觉得有些烦,要换做一年前的他,便直接闭门不见了。
可是在学堂一年多,欣赏他的夫子和同窗的师兄弟们教给了他许多礼数,舒尘便顺从的来到堂屋里,耐着性子一一答谢了这些村民。
这日,李二丫的娘也拎着两串腊肉来了。
但凡是带着东西前来的,舒王氏一律欢迎,将人迎进了堂屋,给倒了茶水。
二人寒暄了会儿,李二丫的娘不同于其他妇人,对自己女儿条件如何很是有数,此次来倒也不是为了其他,单纯的说闲话,顺便问些事回头拿来和村中妇人嚼舌根。
“舒婶子,要说你家阿尘真有本事啊,村里人都羡慕死你了,家里有丫头的快把你家门槛儿踏破了吧。”
“哪有那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