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王离率部离开了原先驻扎的营地。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逃不过楚军暗探的眼睛。
因此,王离前脚刚刚离开,北上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西楚霸王项羽的耳朵里。
望着渐渐远去的黑色秦旗,项羽的心思又开始活络了起来。
当然,前番李战天的兵马中多了近两万人,这一情况也在他的掌握之中。
甚至包括大秦十公主嬴阴嫚到了三川郡,项羽都了如指掌。
毕竟,王离摆出那么大的场面,想要不让楚军知道都难。
不过,却有一件事是项羽所不知道的,那便是虞姬也和嬴阴嫚一起到达了这里。
如果他事先获悉的话,沿途伏击抢人绝对会是他首先考虑的选项。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他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那么,项羽就更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已经从秦营被秘密送往了九江,现在又被悄悄地给接回来了。
尽管如此,当项羽见到王离带走了五万兵马时,心中还是动了攻打李战天部的念头。
毕竟,原先王离在这里的时候,两部兵马加起来,有十五万之多,跟自己的兵力不相上下。
而王离抽走了五万,虽然又补进来些人马,但兵力还是少了不少。
三川郡虽然不大,不过想要在这防线上打个缺口还是不难的。
到了那时,西楚大军直逼咸阳,得这大秦天下就如探囊取物了。
……
西楚大军的中军大帐之中,项羽一个人坐在那里。
虽然对自己的美人虞姬被李战天扣了这件事依旧耿耿于怀,不过,当他看到秦军的动向后,心思还是放在了争夺这天下霸主之上。
可是现在的问题在于,何时于何地攻打秦军这一点他还没有想好。
直至此时,项羽才意识到,自从虞姬入秦营而未归后,自己一直对亚父范增心存怨恨。
也是从那时起,这位一直备受自己信任的年迈谋士就被自己故意晾在了冷板凳上。
一想到这个,项羽的心里不由得一阵难受。
一边是自己的美人,虞姬,一边是为自己的宏图霸业操碎了心的亚父,范增。
导致这样的局面,都因为一个人,那便是可恶的李战天。
念及此处,项羽的心中顿时涌起疯狂的报复欲,他决定要西进夺取咸阳。
即便不算刘邦的人马,自己也有近二十万雄兵。
这些兵马于三川的一点寻找突破,李战天根本拦不住。
到了那时,入主咸阳宫,这普天之下皆是我西楚王土,区区李战天又能翻起什么大浪?
这么想着,项羽只觉得自己的心里瞬间涌起万丈豪情。
下一刻,他“咕咚”灌下一壶烈酒,立马命人去将亚父范增请过来。
没过多久,一个须发皆白,目光矍铄的老者便走了进来,这个人正是西楚霸王的第一谋士,范增。
见了项羽,范增便要上前行礼,却被对方给赶忙上前扶了起来。
项羽看着范增,一脸真诚地道:“亚父于我恩重如山,不必行此大礼,不必行此大礼。”
范增见状,知道眼前这位自己选中辅佐的人应该是已经从儿女私情中走出来了。
再结合如今秦军的动向,范增大胆判断,此时项羽找自己来,应该是想趁机有所动作。
念及此处,范增面带微笑地对项羽道:“霸王乃是未来这天下之主,我一个一脚迈进棺材板的人能够侍奉你这样的明主,是老朽的福分,所以,这礼节千万不能废。”
说到这里,他便又要向项羽行礼。
项羽见状,又匆匆将其扶起来道:“亚父无需如此,我今日请你过来是有要事相商,我们坐下说吧。”
一边说着,他扶着范增向不远处的酒案走去。
待范增坐下,项羽为他斟了一杯酒,随即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端起酒杯。
看着范增,他郑重地道:“项羽自知行事鲁莽,如若不是亚父不弃,从中竭力辅佐,我定然不会有今日,您的大恩,我今生没齿难忘。”
“如今,王离率五万兵马北上,据说是去抗击匈奴,我看现在正是我西楚大军攻取咸阳的大好时机,今日把亚父请过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说到这里,项羽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满眼期待地看着范增。
范增见状,端起酒杯道:“项王说得不错,如今,秦军兵力又被匈奴牵制,如果我西楚大军趁此机会全力突破三川,我想李战天也拦不住我们。”
项羽闻言,眼神变得更加热切道:“现在的关键在于,何时?从何地叩开三川郡这扇大门?”
范增听至此处,目光明灭了数息,道:“眼下,王离的兵马刚刚离开,李战天从东部五郡撤过来的人马刚到,我看肯定尚未完成整合,如果此时我西楚大军突然袭击,那对方一定会措手不及!”
说到这里,范增的眼睛里不断闪动着精芒,似乎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不知多久。
项羽听罢,拳头握得紧紧地看了看范增,随即一捶面前的酒案道:“好!我正有此意,那我现在就命令大军准备,明日一早,攻打李战天。”
范增闻言,摇了摇头道:“不,项王,自古兵贵神速,既然明知对方如今立足未稳,那么我们就不能给他一点儿喘息的机会。”
说到这里,范增的眼睛一眯道:“我觉得,现在马上下去准备,今夜我们的大军就攻过去,那样,我估计李战天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