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先起来吧,你们这是在干吗呢?”
年纪最小的弘夫人立刻上前邀功,满脸兴奋:“皇后娘娘,妾身是在为您出气啊,您看,这小妮子正被我的人教训着呢!”
“你说这是你的人?”女人语调怪怪地反问。
宣夫人和容夫人都听出了不对劲,只有弘夫人接话茬儿:“是啊是啊,妾身亲自命令他们动手的!”
独孤九踱步走到人群中间,让那两个小宫女抬起头,只见两人都被打得双脸通红,已经微微有些发肿,红色的指印杂乱无章,一看就挨了不少巴掌。
“下手这么重,谁打的?”
这句话把所有人都问懵了,刚刚站起的身子又跪了下去,等于间接承认。
宣夫人适时走上前说明情况:“皇后娘娘,奴才们只是看不惯尉迟贞儿对您无礼,这才想着替您出口气……”
“对我无礼?怎么无礼了?”
“这……您不记得了?”
女人心里吐槽这个魔镜,怎么这次穿越来一丁点原主的记忆都不给,纯粹让人摸着石头过河,忒不厚道了。
“你仔细说说。”独孤九岔开话题,决定先搞清点穿越前的事。
容夫人立刻插话:“妾身们也是听下人说……说皇后娘娘今早去找皇上用早膳,看到这个贱婢睡在龙榻上起了些争执,贱婢手脚粗重,推了娘娘凤体,害您昏过去好一阵儿。”
(原来是这样,难怪隐隐约约感觉后脑勺有点疼呢……)
“既然是冲撞了我,那就该我来收拾她,你们管那么多干什么!”独孤九扶起地上的两个女孩儿,朝那三个夫人白了一眼,继续说道:“得了得了,甭站这儿看了,该干嘛干吗去吧!”
皇后娘娘发话谁敢不听,眨眼的功夫人群就散去了,独孤九让秦英打盆水来,亲自给挨打的人处理淤伤。
“疼不疼啊?那群人下手也真是没轻没重,怎么能往女孩子的脸上打呢……”
“回皇后娘娘,奴婢不疼…不疼……”
“瞎说,都肿成什么样了还不疼,待会我叫宫里的大夫去给你看看,可别留下疤破了相,要不皇上该不喜欢你了,是吧,贞儿。”
“奴婢……奴婢不是贞儿!”
“嗯?”
这时旁边那个衣衫更为粗糙的宫女出声:“娘娘,奴婢才是贞儿。”
(我艹,认错人?忒丢人了……)
“咳咳,你是贞儿?”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又转回头问面前的人:“那你是谁啊?”
那人回答:“奴婢是弘夫人的侍女。”
“那你怎么也跟她一起跪在地上挨打啊?”
小侍女捂着脸不说话,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看上去委屈极了。
见她不说话,贞儿解释起来:“回娘娘,她是打奴婢的时候没有让弘夫人听到响儿,才被罚与奴婢一起受惩的。”
“这……”
女人这下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敢情这俩人一个施暴者,一个受害者啊。
为了更好的了解宫里各个女人之间的关系,独孤九决定带贞儿回自己的寝宫。一来是为了保护她不再被人打骂,二来也能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防止她出什么幺蛾子。
别的不敢说,单凭这个丫头敢推皇后这件事就足以证明她并不像外表那么柔弱。
秦英把皇后宫里的一间空房收拾出来,安排人准备了些床垫被褥日常用品。在此期间,独孤九和尉迟贞儿落座院中凉亭,吹着寒风,喝着热茶。
此时正值入冬时节,宫外移植进来的大树快成了光杆司令,仅剩的几片叶子也是摇摇欲坠,将落不落地挂在空中。
凉亭里的两个女人很容易分辨,一个是年逾三十,举止行为像个浪荡子,还穿着一身夜行服的皇后娘娘;一个是二八年华,一举一动都斟酌的恰到好处,颇有大家风范的罪臣之后。
贞儿看上去谈笑风生,对皇后亲如姐妹,实则心里那点花花肠子难逃独孤九的慧眼:这女人,哼!她要是不作怪,老娘直播倒立洗头!
她感觉自己像是升级打怪,每过一关经验值都会增长一点,所以现在一看到这些眼神四处乱窜,无论说什么都笑容满面的女人,就像是有透视眼读心术一样,铁定她们心里憋着坏。
一番谈天说地的客套之后,尉迟贞儿正式住进了皇后娘娘的宫里,这让今天已经跌了几次眼镜的宫人更加不解。
昔日里对皇上身边的女人恨不得拆骨入腹的皇后,怎么撞了头便彻底变了一个人?
不止宫人们想不通,就连皇帝也想不通,当他听说贞儿被皇后带走的时候,以为独孤九嫉妒心发作,根本不愿意多问几句。心想大不了损失个宫女而已,实在犯不上起什么争执,毕竟跪地认错的时候,疼的可是自己的亲膝盖。
可罪臣之后入住东宫,那就不是小事了,倘若没有合理的解释,一定会被好事者冠上同谋的罪名,从而威胁皇后如今的地位。
经过元戎大将军这么一说,杨荐也回过味来,立即带人去往永安宫。
刚一踏进宫门,成队的太医站在院中围着凉亭,挡住了来人的视线。
杨荐心里大骇,自己怎么会笨到忘了尉迟贞儿可是罪臣之后,独孤九虽说性子蛮横些,可要是因为自己贪图美色送了命,那真是悔之莫及的事啊!
“皇后!皇后!九娘……九娘……”皇帝几近腿软,跌跌撞撞地跑进人群,可他的速度远远没有身后的男人快。
元戎箭步快速上前,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