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你可让我好找啊。”
“啊?找我做什么?你该不会是找我要那晚的饭钱吧?那个……我那天可没吃多少,就一点点,都没吃饱……”
“哈哈,你还真是可爱。”
两人说着话,没人搭理一旁的巡捕,周围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看着自己兄弟灰头土脸,连问也不敢问。
“走,今天让你吃到饱!”唐季山笑着要带阿阮走。
那个被无视的巡捕赶忙拦住,欲言又止赔笑了半天才说道:“唐先生,这位小姐有案子在身,您这样带走,我没法交差……”
唐季山彬彬有礼朝他微笑:“她的案子我作保,跟刘局说一声,人我带走了,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简直是活脱脱地英雄救美啊!阿阮对他纨绔子弟的形象瞬间改观。
白了一眼那个敷衍了事的巡捕,大摇大摆地离开警局。
还是上次那家西餐厅,贵得吓死人的消费水平,阿阮没敢饿虎扑食,只点了一份最便宜的面包片。
“阮小姐,我可以叫你阿阮吗?”
“你上次不就这么叫我的吗,有什么不可以。”
“呵呵,你可真是与众不同。”
“也没啥,这一顿我请你,算作还你上次的人情。”
唐季山放下刀叉,表情变得严肃,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阿阮接过细看:唐氏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唐季山。
“实不相瞒,我已经找了你很久了。”男人说。
“怎么都在找我?”女人小声嘀咕,随后抬头问道:“找我做什么?”
“上次吃饭的时候我看你英文很好,外在条件也很好,想要请你做我的临时秘书,去香港谈一笔茶叶生意。”
“啊?可是我不会谈生意啊。”
“生意我会谈,你只要帮我翻译就好。”
“可……”
“阿阮,你就当帮我一次,这个忙不会让你白帮的,我按天支付报酬可以吗?”
一听到钱,女人眼前一亮:“多少啊?”
“我的秘书一般是每月三十块,你答应的话,我每天付给你这个数字,怎么样?”
女人想着自己还算过得去的口语,又估计傅南琛和叶楚生近期不会回来,爽快地答应了这件事。
当然,工资是顶顶重要的一项因素。
没想到唐季山当即让秘书买票,要尽快赶到香港。
阿阮谢绝了他想送她回家的好意,约定好明天一早码头见。
她先是回了租住的家,发现房东已经把屋子转租给别人了,她的行李也被新租户打包放在房东家。
隔着几栋楼就是房东住的地方,她疑惑敲门,想要问个究竟。
“啊呀,是阮小姐啊,你是来拿行李的吧?”房东太太一身睡衣,头上卷着发卷,正宗包租婆的装扮。
“房东太太,我不是给你交了房租吗?为什么还会把房子租给别人?”
“是张先生来退租的呀,他还把你们买的家具都搬走了,说你以后不会再回来了呀。我看你衣服几乎都在这里,才让新租户打包送过来,怕你专程回来找呦。”
又是张达明!这人怎么这样!
阿阮气得牙痒痒,不好在房东面前发作,匆忙道了声谢,提着自己的行李走了。
衣服没多重,纯皮的行李箱真是有分量,她摸着手袋里的私房钱,决定坐一回黄包车。
回到傅家,行李箱丢在地上倒头大睡,折腾了两天一夜,在牢房里根本没睡好,此刻的柔软大床简直比睡在云端还舒服。
一夜好梦,天亮时在晨光中悠然醒来。
为了防止傅南琛和叶楚生提前回来,她特意在桌上留了一封信,详细写着这些天的行程和归期。
赶到码头时,唐季山已经跟几男几女等在那里了,个个衣着精致,谈笑风生,看来都是上流社会的**分子。
“唐先生,抱歉我来晚了。”
“没事的阿阮,你不来,这船不会开。”
“抱歉抱歉。”
二十年代的邮轮,载着一群绅士淑女驶向东方之珠,海域宽广,视线更广,看得人心情无比舒畅。
与这边的心情舒畅不同,傅南琛那边正是心急如焚。
他和司机轮流开车,一刻不停,终于在阿阮离开的同时抵达上海。
顾不上三天两夜没睡觉的身子,直接找到孙导的家奋力拍门。
孙导揉着惺忪睡眼前来开门,看到傅南琛的焦急表情赶忙将人请进来,一五一十把母带丢失的事告诉他。
男人骂了一句英文,起身去了巡捕房,冲进局长办公室要人。
结果被告知阿阮昨天已经被唐季山带走,心里更是又气又急,立刻要人去查唐季山的地址。
等他找到唐家,只有几个女佣在,没人知道唐季山去了哪里。
紧接着马不停蹄地找去唐季山的公司,才被秘书告知今早已经坐上去香港的船。
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一步,男人心中的挫败感油然而生,恨不得想办法去拦住已经出海的邮轮。
可是他的能力有限,想要拦住行驶在公海的船谈何容易。
心灰意冷,再加上气急攻心,刚一走出唐季山的公司就晕倒在路边不省人事。
幸好司机等在马路对面及时看到,拉着他回了蓬园路大宅,又找来英国医生为他诊治。
直到一剂药液推进身体,医生说睡醒就没事了,才算是放下心。
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等他醒来的时候,竟然看到坐在床边守护的人是曼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