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军作战的途中,苏九发现南宫靖不是绣花枕头。
原本以为他曾经的将军之位是冀州侯看在未来女婿的面子上封的,没什么实力,可这一对战便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南宫靖的武力智谋都不输于一军之帅,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单枪匹马即可取敌人项上首级。
这种电视剧里的画面在眼前真实上演,尤其是看到南宫靖轻松自如的几番对阵,对方将领不是人头落地就是跪地求饶,妥妥的战神人设,苏九对他“渣男”的评价由此开始慢慢改变。
变故发生在一次对战,南宫靖接连大胜的喜悦使他有些自负,认为朝歌的将领都是一群无用之才,有些轻敌大意。
他依着前几次的经验向敌军挑衅,等到对方气急败坏的时候,再逐个斩杀出城迎敌的将士。
可是这一次没那么简单,任他在城外如何叫嚣,城内的士兵都是一脸漠然,丝毫没有应战的意思。
苏九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总觉得这座城的守卫太过于淡定,兵临城下也不慌不忙。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来,饶是她没读过什么兵法战术,也猜到现在中了计。
“南宫靖,这里有问题!快撤!”苏九急忙朝着城门前叫嚣的男人大喊。
“什么?”
“快回来……”话还没说完,城门两侧的围墙同一时间掉落许多碎块,个个洞口探出寒光闪闪的箭头,指向同一个目标。
“南宫靖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数不清的长箭齐齐发射,南宫靖飞身下马,左闪右躲,手中的长矛不停挥舞,企图打落扫射而来的飞箭。
苏九立刻请求将军找人前去救援,谁知那将军早就对他的功高盖主心有不满,迟迟不肯下令,数千将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南宫靖一个人挣扎在箭雨当中。
“将军,为什么还不派人去救他?”苏九着急。
“南宫副将身手敏捷,对付这等小场面绰绰有余,何须派人营救,况且盔甲在身,那些软箭伤不了他。”
“你说什么胡话呢,那盔甲除了胸前有片铁还能护住哪儿,你快点派兵啊,没看到他没力气了,就快顶不住了!”
“哦?是哦,那本将军看看派谁去比较合适。”说着前后左右扫视一圈,动作慢得像是四倍速的慢放镜头,末了还装作思考的模样低头斟酌。
“真tmd不是个东西,你不救,我自己去!”女人夺下一个士兵的盾牌,双脚力夹马腹,随着一声“驾”朝着南宫靖的方向跑去。
南宫靖的抵挡起初还能顶些作用,除了自己费力闪躲以外,那匹棕马坐骑为他抵挡了大部分的飞箭,但是此刻棕马已经身中无数飞箭倒地不起,南宫靖便成了唯一目标。
挥动长矛的频率越来越慢,一些箭头擦破他的衣服,洇出斑驳血迹,这种自杀式抵抗几乎接近尾声,只需等他耗完力气或者中箭身亡,那么西周这一员强将必折无疑。
突然身后传来马蹄声,苏九快骑到他身边的时候大喊:“扔掉兵器,上马!”
男人抓准时机,在苏九的马掉头转向之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身上马,左摇右晃夹不住马腹。
“抱住我!我带你走!”
苏九的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一般,听得男人心念意动,不自觉露出了笑意。
他的气息有些弱,下巴放在女人的肩窝上,呢喃她的名字。
南宫靖没死,可是全身大大小小的擦伤不计其数,失血过多,昏迷了两天还没醒来。
苏九不敢让别人帮着换药,怕那个嫉妒心过重的将军从中使坏,日夜守在男人的身边等他醒来。
这个“等”多了一层含义,她在军医包扎过后的换药当中看到了男人小腹上的胎记。
胎记不大,横竖不过半指,浅褐色,像是不小心滴在身上的咖啡渍,最关键的是,这个胎记南云起也有个一模一样的。
相差几千年的两个人,外貌、身高、体形,就连口音都不一样,可他们居然有一模一样的胎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场穿越游戏的策划者特意为之。
也许……这个胎记就是某种相认的信物,比如南云起,比如南宫靖,那么纪淮南呢?他身上有没有?已经不得而知了。
后知后觉,把这三个人放在一起想,才发现他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南”字,无论是姓氏还是名字,这个“南”也像是胎记一般,可以把她这三次的穿越串联起来。
总感觉已经很接近真相了,可面前挡了一堵透明墙,让人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
南宫靖昏迷三天后醒了过来,浑身都包着布条,动作很受阻。他想叫人,嗓子却哑得发不出声,干张了几下只觉得喉咙生疼。
苏九端着换药的药膏进来才发现他已经醒了。
“南宫靖,你怎么样了?”
“……”男人干张着嘴巴发音,哑得不成样子。
“想喝水是吧,你等等……”
苏九拿过水袋慢慢倒进男人的嘴里,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不敢一次性喂太多水,看到喉咙湿润了便停了下来。
“现在战况如何?”男人问。
“你还关心战况?怎么不问问自己昏迷了多久!”
“……那……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三天!算上你受伤那天就四天了!”
“城池攻下来了吗?”
苏九觉得这男人脑子有病,再tm爱岗敬业也不至于重伤在身还惦记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