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洲嘴里的血水不自觉的涌出,他想将血给吞下去,不断的鼓动着嘴唇,奈何血水打量涌出,此时他的全是已经没有了力气,软软的塌在地上,章栗静默的看着杨志洲在地上抽搐,之后便掏出一叠白巾擦拭着手中的短刀。
杨志洲的胸口被章栗开了一个洞,但是胸膛仍旧起伏的很厉害,急促的呼吸伴随着大量杂音,杨志洲的脸上已经被血水给覆盖了大半,流淌过鲜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章栗,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对章栗发狠,所以那眼神看上去十分的无助。
“你只是一个工具、棋子!你懂吗?你不应该有自己的思想,我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行了,可偏偏你要自作聪明,既然你自作聪明那就不能怪我了!”章栗蹲下身看着杨志洲,拿着那叠擦拭完短刀的白巾摊开来,轻轻的盖在了杨志洲的面上。
“你儿子可是一个好帮手,用他比用你顺手多了!昨日差点就绑了林初寒,到头来还是你坏我好事,真的是死有余辜!”章栗打开房门,回头看了一眼杨志洲,此时的杨志洲胸膛起伏的节奏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快速了,十分的缓慢,章栗阴冷的瞪了一眼杨志洲之后就将书房门合上,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杨志洲此时已经没有了知觉,他只知道自己中了一刀,身体里的血不断的在往体外流去,热血滑过他渐冷的躯体,他眼前的白巾将视线挡住,瞳孔越发扩散开来,虽然身体的知觉消失了,但是他脑子还算得上清醒,但疼痛感已经感知不到了,似乎他的灵魂已经和躯体分离开,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杨志洲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他这一辈子算得上好坏兼容,前半生他是嫉恶如仇,惩恶扬善的侠义之士,遇到俞司正这个知己算是最幸运的事情了,但后半生的他沉溺于权势,**的深渊,做的恶事外人虽不清楚,但是他自己可是一天都没有忘记过,哪怕噩梦缠身也不曾休止过自己沾满罪孽的双手。
此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副又一副的画面,但出现的画面全是他所经历的幸福时光,果然人们在死前的走马灯里,只会回顾这一生最难忘的幸福时刻,那些自己都不愿意想起的丑恶画面终究遗失在破碎的灵魂中。
随着脑海中的画面渐渐变暗变模糊,杨志洲的呼吸也渐渐停止,最后合上了双眼,那嘴角却是意外的上扬,仿佛这意料之外的结局就是他做好的结局。
深夜里一阵寒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将房间里的烛火吹熄,也将那叠白巾吹拂开,杨志洲躺在地上,此时的他已经不想刚刚那般抽搐,手脚很自然的摊放在地,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就这样,杨志洲在自己人生剪影的陪伴中和这黑夜一起睡去……
杨悟躺在床上,依旧很不甘心,但是杨志洲再三劝说他不要再管这件事了,杨悟此时也就只能哀叹着一口气“真受不了老爹一副满嘴说着大道理的样子,要是听师傅的,昨日绑了林初寒,让生米煮成熟饭,那还会有今日这种情况,害!”
杨悟说着气话,但也无奈,杨志洲说的也都在理,只是杨悟的性子是十分不愿意听别人讲道理的,他尊崇杨志洲教他的实力为尊,章栗说的胜者为王败者寇,一切都都是要靠实力说话的,哪怕是今天黄师凡借机偷袭,还是杨留和易清阳的夹攻,他都没有怨气,唯一让他不满的就是最后的胜者不是他,无论对手使用怎样卑鄙的手段,只要赢了那就是赢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而今日作为失败者的他只能咬着牙接受。
就这样杨悟在失败的不甘中渐渐睡去,全然不知杨志洲已经是冰冷冷的尸体了。
俞司正回到沧海客栈,贺泽非见到了俞司正一个人回来连忙问起他关于李图南的事,只见俞司正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淡笑着说“没事,不用担心他。”
贺泽非见到俞司正这样说,也就舒缓了一口气,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陈昌觉还因为大出血昏迷不醒,全身包裹的像个木乃伊似的,因为杨悟那一套贴身缠绕的剑法,就像是一个人站在漩涡的中心,只能任凭周围的物体割伤自己,而自己却是无能为力,陈昌觉也算命大,这样下来还留着一条性命,这倒是让贺泽非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而接下来就是让他极为难受的一件事了,镖队里的一个镖师丢了性命,这对于镖队和镖局来说都不是一件小事,见着俞司正在面前,贺泽非还是没有提起,毕竟不是他的责任,贺泽非作为镖头理应但这个责任。
见到俞司正往楼梯上走去,贺泽非又说起“老俞,李家公子房间里的那位姑娘见到一些穿着铠甲的人来到客栈,她便说那是来接她的,之后就跟着一起回去了,这应该没问题吧!”
“那些都无所谓了,只是……她就能下床了吗?”俞司正有些好奇,回过身看着贺泽非。
“是老谭和她说的,一群人来到客栈,好像是要找人,老谭见到了就上楼了,刚好碰到那姑娘叫唤他,这不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嘛,那里能下地啊,最后那姑娘还是坐轿子走的呢?这不刚走嘛,我听见声响出来看一下。”贺泽非摆着手,丧着气说,随后穿过俞司正走上楼梯。
俞司正听到贺泽非的回答,看着客栈门外的黑色“速度挺快的嘛!”
随后俞司正和贺泽非各自回了房间,俞司正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日见到的那个侧脸,乔若微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