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图南在休整这么长时间之后,总算是恢复了,毕竟受伤太重,多少有些力不从心,加上双手上铁手臂的重量,他还是不能行走太久,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便和大家商量着起镖的事情,已经耽搁了太久,该继续向前行走,再拖下去。
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只要李图南能走,随时可以出发,所以当晚便决定好了,第二日出发,各自也是各回了房间,收拾起来。
众人离散之后,陈昌觉走在外边过道,见得底下人来人往,面上再不像以前那样跳脱,沙河帮的事情显然是放不下……
李图南还不清楚沙河帮这回事,旁人也没有和他提起过,见了陈昌觉这郁郁寡欢的模样,像变了一个人,心里也是好奇。
走上前去,打量起来,此时周围没有人,大家都各自收拾去了,李图南也没有顾忌起来“小少爷怎么了这是?闷闷不乐可不像你!”
“是李哥哥啊!没事没事!这不是要走了嘛,看看江陵城的夜景!”陈昌觉转过头看着李图南,笑着回了一句,又转过头去看着街道。
“你这可不像看夜景啊,怎么?有心事?”李图南凑近了些着说。
“没有没有!我能有有什么心事啊!李家哥哥说笑了!哈哈哈!”陈昌觉被李图南看穿了,立马改了神态,招手自笑着说。
“倒是李家哥哥好些养着伤,明日就要赶路了,今日好些休息吧!昌觉先回屋了!”陈昌觉说完就要往屋里走。
“小少爷还是拿我当外人啊!”李图南见陈昌觉一副不坦诚的模样,摇摇头。
“有什么烦心事不妨与我说说,为兄也好给你出出法子!再不济,你将这烦心事说了出来,也好过憋在心里!委屈自己!”李图南追了过去。
这几日,陈昌觉不是在和闷酒,就是发呆,不说玩乐,就是连练功都没有上心,李图南虽然是在疗伤,多多少少看得出不同,所以现在找着机会,就想着能否解决。
“李家哥哥,你认为这世上真有人会为了钱财杀人放火吗?”陈昌觉停了下来,问李图南。
李图南一听,忧起眉头来“我虽没有亲眼见过,但我相信绝对有!”见得陈昌觉这样发问,李图南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李家哥哥为什么这样说?”陈昌觉诧异起来,他知道李图南读过很多书,他也知道书中都是大道理的,所以陈昌觉不认为李图南会知道这些事情。听得李图南这样说,陈昌觉自然疑惑。
“再美好的国度,都会有丑恶的一面,正如阳光之下有着阴影,这是避免不了的!小少爷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李图南见到陈昌觉的眼神,根据前后对比,似乎了解了一些,陈昌觉肯定是遇上什么事情才导致现在这样。
“李家哥哥我说不过你,但是那潭州知府实在是欺人太甚……”陈昌觉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这一番话也是震惊了李图南,李图南皱紧眉头,眼里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确有此事?”
“绝没有半句假话!”陈昌觉情绪也上来了。
“我大汉怎么有这种败类!岂有此理!!”李图南咬牙切齿起来,他第一次听闻一州知府如此光明正大的杀人放火,心里头如同被火烧了一般灼热,滚烫!
“那日我们离开潭州,李家哥哥是不知道,我亲眼见着沙河帮的寨子里燃起烟雾,那些混战的嘶吼声,就是最近这几日都是在我耳边不断的回响!”陈昌觉越说越激动。
“那吴大哥,第二日就是他女儿成亲的大喜日子,前一日他还邀我喝喜酒呢,没想到几个时辰之后就……”陈昌觉痛不欲生,手敲打起护栏,眼里渐渐闪烁起来。
“昌觉啊,记住这个潭州知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迟早要他付出代价,天公不来,就由我们替那些冤死的人们报仇!”李图南心里也是难受,大汉竟然有这样的败类,居然还是一州知府,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
“李家哥哥说的对,这个仇,天公不罚他,我们来!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陈昌觉眼里凌厉起来,两眼发狠,挤出一滴眼泪下来,随即陈昌觉擦干眼泪,回身走去。
留得李图南一个人在原地,李图南在过道上站了许久,他静默地看着底下的夜市,又想起陈昌觉刚刚说的潭州知府,叹了一口气后才转身回房去。
见得石金全在床榻旁看书,心里才缓和一些,李图南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二小姐就没有再照顾了,石金全是与李图南睡在一间房,就一直是石金全在照顾着李图南,李图南坐在茶桌旁饮过几杯茶水后,因为行动不便,便是麻烦石金全替他准备热水,李图南想着明天就要走镖赶路,就先洗个澡。
石金全自然不会有什么怨言,他巴不得李图南多使唤一下他,毕竟现在吃睡全在李家,就连这次下江南都是李家出的钱,李图南虽然一句钱都没有提过,但石金全的性子就是这样,自卑使他自己降低了身份,但读书人的傲气又让他不愿承认为了钱而折腰,索性这是李图南,要换做其他人,石金全可做不来。
李图南躺在浴桶里,铁手臂在水中依旧沉重,李图南不由得叹气起来“台下十年功啊!”他知道想要练就一身本领,没吃过苦可不行,但是看着自己这一身的伤痕,眼里就多了份自嘲的意思。
就在李图南暂时抛却忧愁,在泡澡的时候,突然房顶上的瓦片有着响动,李图南下意识的警觉起来,好在没多久这响动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