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图南三人慢慢悠悠的在街上闲玩,沿路也会有一些杂耍,二小姐看着心情也是变得舒适起来,石金全在一旁则是跟着附和,合群的笑着。
他看着杭州城,这里虽然热闹,但总感觉自己此时不该出现在这里,一时间心里也变得很矛盾,好在李图南一直在他旁边,带他这里看那里玩的,硬是将他“折腾”了一番,心情也渐渐也好过之前。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也是玩得累了,李图南相对来说更加疲劳,虽然说已经开始习惯手上的铁手臂的重量,但还是不能活动太久,这对体力来说是一种极大的损耗,于是三人在一家小贩摆的摊子上坐着休息,瞧着往来的人们,人人都是笑脸相对,李图南光是瞧着这幅景象就莫名的很开心“这江南富庶之地果然让人依恋,都说江南好,之前不曾觉得,只书片语果然还是描写的过于苍茫了些,只有亲自来过之后,才能真正体会到这种感觉!”
“江东自古以来就是富饶之地,英雄才俊也多来于此地。这里虽然热闹,但我总觉得这里热闹的不真实,人们各自欢愉,却不闻他人安却不一样,一家有喜事,全城的百姓们都会跟着道喜。但是........”石金全低眉轻饮了口茶水,李图南也转过头来想要知道石金全会说什么。
“但是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一人惹出了麻烦,绝大多数路过的人都是袖手旁观,甚至是冷嘲结束之后,他们还要以此去挖苦、将这件事当做饭后笑谈,全然不在乎当事人的想法!之后所有人就会形成一个特定的圈子,在这个圈子里,或者说是那个地方里面被挖苦的那个人会慢慢认同自己低人一等的身份,逐渐接受外人的嘲讽,而那些嘲讽的人会连带其他刚进入这个圈子内的人一起嘲讽那个被挖苦的人,自始至终,只要你惹出了什么麻烦来,别人能记你一辈子!嘲讽你一辈子,很有可能连同你的子辈们都会受到影响!”石金全摇着头,看着一旁高高挂住的灯笼。
这些都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从前在石家的时候,父亲是石家的账房先生,备受爱戴,可自从石成峰设计陷害石家二先生做假账以后,整个石城都在冷眼旁观,只有李家在帮忙,扶持着。
多少次石金全在上完学之后去找石樊氏,在豆腐摊旁,石樊氏被人欺负,当地恶霸的刁难,在墙角的石金全不敢出面阻止,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幕,咬紧牙齿,可自己有毫无办法,以至于发奋研读,只想走出石城考取功名回来,改变目前的现状,可在经过潭州,江陵之后,他却是想明白了,这不单单是石城的问题,这种现象是普遍的,在大汉随处可见,哪怕是在这繁华的杭州城内也同样如此,驻城士兵懒散至极,官员深度**毫无作为,甚至是草芥人命,连屠村这种事情都轻轻松松掩盖,这让石金全对大汉的向往变成了痛心,他的性子确实死板,但是他也知道,这种时候朝廷要是再没有动作,后果将不堪设想!
李图南对于潭州一事还毫不知情,所以他对于现在的石金全所说的话似懂非懂,也许是他还没有真正见过那种泯灭人性的杀戮,于是天真的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就像父亲那样,石城人人都说我是父亲的儿子,以至于有人都不知道我叫什么,但也并不是所有事情都会被固定住,只要自己敢去打破,那些被默认的事情也会被改变!”
二小姐在一旁什么都没说,这二人在各说各的看法,她不想参与也不想评价谁对谁错,就由着二人,自顾自的喝着茶水。
石金全看着李图南,他并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李图南的性子,他一直都很乐观,也有着自己的想法,而石金全也知道,经历不一样,感受也会不一样,这个道理他还是清楚的,要让一个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去感同身受实在是有些勉强,于是二人的交谈也就点到为止了。
接着休息了片刻,三人又逛了一会儿,这一下就走到了一座桥旁,这里有着很大的一片台阶,一层一层下去就是一条小河,现在有很多人在这里放起了花灯,李图南觉着热闹也凑了过去看。
在一个人偏少的地方,看着背影,应该是两名女子,其中一名女子将备好的花灯递于另一名女子,而拿到花灯的女子缓缓蹲下身来,将花灯轻轻置于河水之中,随着花灯走远,那女子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一般,待得女子祈祷完之后,仍旧是久久不愿离开,眼开着自己的那一支花灯随水飘远,与其他花灯融为一处,渐渐的模糊……
李图南见到那女子将花灯放远了之后,便是走上前去礼貌地询问“这位姑娘……小生初来杭州,尚不清楚这杭州的习俗,今日见此处灯火阑珊,远观及近,才发现是大家在此放着花灯,殊不知今日是否是什么重要日子啊?”
两名女子并没有回头,只是其中一名女子回应道“公子莫要惊讶,今日不过是平常日子罢了,放花灯其实日日都会有的,只是碰巧今日多了些,每个人都会有些美好期盼嘛,便借此表达出来罢了!”约莫能从这言语中听出些伤感。
“哪怕是空想,也好让这个心思有个去处!”说完那女子便转过来头。
李图南见着那女子也是一惊,二小姐的眼睛本来是没有在意,可一个照面后竟然也被那容颜给吸引住。
女子带着面纱,额头上一抹桃花花纹,眉眼处粉红却不俗媚的妆影,一只蓝绿色的蝴蝶簪别在青丝上,一丝丝轻柔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