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的触感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
肖策却愣了一下,那双漆黑沉默的眼睛,少见的染上了一丝茫然。
没有人体的温度,也没有柔软的触感,连最低等的替代品,赝品也比不上。
可是他的身体却……
肖策的眼底翻腾着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晦暗情绪,很深很深,在暗无天日的黑暗里,仿佛蛰伏已久的凶残猎食者,被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肉勾得饥肠辘辘。
他觉得饿,很饿很饿。
身体仿佛成为无法填满的沟壑和深渊,空荡荡的,需要着什么来填满。
肖策一直都很清楚,***和食欲是生物的本能,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压抑这些本能,只是他在性这件事上面,一直没什么兴趣。
高中的时候,他的精神非常不稳定,常常处于自我厌弃的状态下,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会变得崩溃颓废。
阴暗,狂暴,焦躁又不安。
甚至还伴随着暴-力倾向。
他不能让自己输,也不想输,就只能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拼命的压抑自己。
那时候肖策玩的很疯,地下黑拳,夺命赛车,什么刺激玩什么,只有让身体处于疲惫劳累的状态下,只有累到极致,他才能安静下来,才能闭上眼睛,像个人一样入睡。
肖策不是没想过通过性来压制这种本能。
他想要像那些普通的男孩一样,通过那些教育片来达到身体的启蒙,可是看了很多那样的教育片,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因为女的完全没有兴趣,他还看了两个男人的,结果一样,没有感觉,就像是在冗长枯燥的文艺片一样。
肖策知道自己的情绪很难调动起来,就试着去了聚会,他当时去的是北城那些纨绔子弟办的聚会。
那种聚会通常玩的很开,肖策去的那个格外夸张,所有参加聚会的人都带着面具,只要看对眼,彼此愿意,就可以随便玩。
很多男女为了追求刺激,不分场地,在客厅里就玩了起来。
反正带着面具,谁也不知道谁是谁,所有人都在追求着感官和精神上的刺激快乐。
聚会的别墅因为面具的遮掩,那些人类仿佛都成了只知道享乐的动物。
肖策那时候刚成年,身形不如现在精悍伟岸,是清瘦挺拔的少年模样,银色的面具显得冷感禁-欲,少年时的肖策本来就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半遮半掩的脸庞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几乎刚进门就有人盯上他了。
少年肖策坐在沙发上没多久,就有人跪在他面前,想要替他口。
那是一个很性感的女人,叫着少年肖策弟弟,说他太漂亮了,自己很喜欢,还说要让他舒服。
少年肖策面无表情的看着女人,在女人伸手要解开他皮带的手拦住了她。
他觉得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很刺鼻,他不喜欢。
少年肖策就这样坐在沙发上,拒绝了不断来求-欢的男男女女,沉默不语的看着周围那些男女,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充满了本能和情-欲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本能,也没有欲-望。
少年似乎天生就没有任何情感的共情。
那天之后,肖策就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肖策知道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他的精神更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崩溃边缘,他被破坏过,精神支离破碎,已经定格了,复原不了。
关于喜欢,关于爱这种东西,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他早就想不起来了,只残留着一个模糊的影子。
肖策只记得七岁前的自己喜欢爸爸妈妈,喜欢哥哥,也喜欢爷爷。
他只是记得。
房间里的灯开了,暖色的壁灯将青年的肖策勾勒的清清楚楚。
他撑着身体靠到床头板上,这个姿势让他肩背的肌肉线条在白色衬衣夏格外清晰鲜明,强烈的荷尔蒙气息伴随着天生的压迫感,比躁动的野兽还要凶悍暴-戾。
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起伏着,肖策难以控制本能的某种汹涌,忍不住屏住呼吸。
心脏的跳动声清晰可闻,肖策安静了片刻,去看刚才丢到一边的白色制服,没控制住,又拿了过来。
青年将自己的脸埋在制服里,轻嗅着苏糖残留在上面的味道,低低喘喘地喊着苏糖,喊着糖糖。
肖策从没有这种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脱离了控制的齿轮,在不断的崩坏,不断的失控,他的眼睛像是蘸上了花一般的媚色,在春潮的艳丽中越发稠丽魅惑。
靡败而堕-落。
他像是陷进了本能的陷阱里,被本能不断的吞没,同化,最后成为本能的奴隶。
肖策现在热的很,也烫得很,他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烫,又烦又燥的扯开衬衣的扣子,想要让自己能够凉一点,舒服一点。
衬衣乱糟糟的敞开,白色制服垂下来的衣服在他腰腹的位置堆叠,肖策还是觉得热,觉得自己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仿佛要被烧坏了。
……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肖策整个人都被一种冰凉的寒意裹着。
随意的擦了几下头发,青年将微湿的毛巾丢在洗漱台上,淡漠的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
潮气氤氲,脸色苍白,像黑夜下奢靡华丽的贵族,有种和平时懒散张扬截然不同的冷艳浓烈。
肖策拿出吹风机,很快把头发吹干净,接着他抱着自己的枕头,走到苏糖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苏糖进房间后就一直在入侵整个江淮市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