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这位长公主殿下来看,之前那位苏公子让侍从去通知她请太医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晕倒”的事情。
按道理说,她是这次春日宴的主人,有人在她的府中晕倒,还是正一品亲王府的世子,她这个长公主殿下应该第一时间过来主持大局才对。
可是这位长公主的行为模式很奇怪,完全说不通。
她没有立刻赶过来处理这件事,现在来的这个时间点也非常微妙,很显然是在苏延去替自己转述那些话之后,也就是说,这位长公主是在知道自己醒了才过来的。
在客人昏迷的时候不管不顾,等到客人醒来之后过来表示关心。
造成安阳长公主这种行为的原因,肖爷还是挺好奇的。
听到长公主这声训斥,她身边的随侍女官立刻躬身道:“回禀长公主,首辅大人的大公子过来通知的时候,您立即就差人拿着您的名帖去宫里请太医了,只不过长公主府和宫里有些距离,来回都需要时间,太医想必很快就会到。”
安阳长公主似乎不满意这个解释,拂袖一甩,看起来有些愠怒:“秦世子病体单薄,身子孱弱,这是金陵城人尽皆知的事情,既然知道秦世子这次要来参加春日宴,怎么不早请太医在府中候着?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让本宫如何和秦老王爷夫妇交代?”
女官赶紧跪在地上,双手扶地拜倒,以额触地,求绕道:“长公主明鉴,今年的春日宴是按照往年的成例办的,以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差错,是奴婢的失职,求殿下恕罪。”
安阳长公主轻缓的抚着右手中指上戴的红宝石戒指,淡然道:“事涉秦世子,你让本宫如何恕你的罪?如今秦世子无恙,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是秦世子在长公主府有个万一,你就算万死也抵不了你今日犯下的罪。”
这些话很显然是说给肖策听的,意图太明显了。
肖策看了看安阳长公主,又看了一眼她的随侍女官,低声说:“殿下言重了,没有那么夸张,苏公子在策昏迷的时候已经派人去药铺请了大夫,我醒来以后也麻烦苏公子,让他派人去叫我随行的医师过来,人应该就到了。”
话刚落音,暖阁外面的侍从进来禀告:“启禀长公主殿下,外面有一男子自称是秦世子的医师,求见秦世子。”
安阳长公主偏头看了侍从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医师来了啊,让他进来。”
很快,从外面进来一个三十多书穿着儒衫,做书生打扮的男人,右手拿着药箱。
男人进到内室,朝肖策拱手行礼:“世子爷。”
肖策微微抬了一下头,喉结的地方更加清晰的凸显,拉出极为清瘦的线条,他朝男人歪头示意了一下,说:“江陵,这位是苏首辅家的小姐,刚才就是苏小姐帮了我,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名叫江陵的男人,眼睛里浮现出一丝的疑惑,他的医术应该没那么差吧,他自认为还不错啊。
世子爷的身体是差,但是他早上给世子诊了好几次脉,结果都还不错。
到了长公主府的时候还特意诊了一次脉以防万一,按照目前世子爷的身体情况来看,是真的没有性命攸关的时候,那又何谈什么救命恩人?完全不需要啊!
怀着满腔的疑问,江陵一头雾水地朝苏糖拱手礼道:“苏小姐。”
苏糖看了江陵一眼,没有说什么。
江陵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只能偷偷的看向肖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指示。
肖策抿唇笑了一下,慢悠悠的为他介绍:“那是长公主殿下,我们登门为客,自然要和主人家打个招呼,和长公主见个礼。”
江陵不卑不亢的和长公主行礼,长公主其实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作为主人,依礼,秦世子应该先向医师介绍自己的身份才是,怎么他先提起的是苏家的那姑娘?
长公主觉得大概是因为苏家姑娘救了秦世子,所以秦世子才会对她高看一眼。
江陵行完礼,肖策朝安阳长公主涵养绅士的一笑:“长公主,江陵要为策把脉,男女有别,烦请殿下带着众位夫人回避一下。”
安阳长公主点了点头,说:“那本宫就带着诸位夫人先去绛雪轩正殿,等秦世子好些了再开席。”
肖策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一副娇弱到极点的病美人模样:“长公主殿下不必为了策一个人坏了大家的兴致,策心中实在有愧,再者策身体病弱,这宴席可能有心无力,没有办法再参加了,策先在这里和殿下告辞了。”
安阳长公主看着肖策惨白的面色,也不好留他下来,如果是意外,肖策怎么样,哪怕是死在长公主府都摊不到她头上,顶多就是被皇兄骂几句。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如果强留肖策留下参加宴席,一旦出了事,她就要担全责了。
安阳长公主自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带着暖阁的这些贵夫人离开,建安郡主走在最后,叫了苏糖一声:“宝儿。”
她招了招手,示意苏糖跟她一起走。
苏糖看了建安郡主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走,不用管我。”
建安郡主愣了一下,还想说话,但是又担心其他人会注意到她女儿,只能离开。
江陵见此,忍不住看向苏糖。
不过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打量这位首辅大人家的小姐,就听到旁边某位世子爷语气温柔地说:“江陵,你的眼睛再敢往她身上看一眼,我就把它挖出来,眼睛看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