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解释,“在看你,没看锤儿。”
李仙一倔,“我就是个锤儿!”
余淼只得摆手,“好吧,好吧。”
她又疑惑道:“你还是剑修?”
少女以为李仙背后背着的是把尺子呢,这么大一坨,还这么长,天下这般武器也不少,例如那萧姓祖师的玄重尺,就是走得这般路数。
少年双手抱胸,朝着少女不断摇头,再是笃定道。
“我不是剑修,我是剑仙!”
少女点头,“你是。”
你是李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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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与那中年修士会时常在城下喝酒,一来二去,越渐熟稔。
中年修士极为随和,也喜欢同陈九讲些琐事,更喜欢讲些往事,兴许是许久未与人述说,所以中年修士与陈九之间的话语,便特别多。
言语之间,都是在表明一点。
他很喜欢这崆峒秘境。
只有在这里,他才是高高在上的五境修士,每月拿着不少俸禄,被其他大宗弟子以礼相待。
在外边呢?
只是一个中年才入五境,天赋极为平常的小宗门修士罢了。
若是不入崆峒秘境,也许接下来一生都是这般默默无闻。
所以他五境入崆峒秘境,呆了九年,还是五境,不能破境是真,不想破境也是真。
再有一年,满了十年期限,他就该出去了。
可中年修士实在不想出去呀。
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在外边有念想,有未来。
他什么都没有,也不想走。
中年修士小饮了一口酒,看着此处再也熟悉不过的山脉,眼神迷离,呢喃道。
“就让我死在此处吧,山清水秀,挺好。”
陈九拎着酒壶,沉默坐在一旁,良久过后,附和一句,“确实山清水秀。”
中年修士于守城第二十五日,身死妖兽围杀之中,死前引爆全身灵力与符箓法宝,炸死两头五境妖兽。
不是必死,却是中年修士求死,身上早已准备好了如此多的爆炸符箓。
自此之后,中年修士便化为飞灰,落在了地上,和尘土沦为一起,真正成了他喜爱的这处崆峒秘境的一部分。
也算得偿所愿。
挺好。
青衫客在今日,杀妖近万,竟是杀得兽潮倒退百米,一人横断在战线前头,身上已全是金芒,裹挟雷霆声势,若仔细观察,那金色纹路竟然有朝身上四周蔓延的架势!
天幕上空,老书生蓦然一惊,仔细盯着其下,诧异道:“又一神人!”
红脸道士听闻,也好奇往下瞅去,眼见是那青衫客,便摇头晃脑,重新坐了回去。
老书生有些震惊,是真没想到能再次遇见一位神人!
在天下极其遥远的年代,那时老书生也还年轻,有一位剑仙与他同岁,即是剑修也是道脉天生降妖师,而他那本命天赋就是这被后世誉为最擅打架的“神人”!
那剑仙曾经与沧澜海大妖对战,一剑斩断其半截身子,大妖不敌惊骇遁逃入妖族天下,这便有了那惊鸿一剑,径直斩开妖族天下五千里,成为了后世一条大江!
剑仙斩出此剑时,浑身金芒,恍若神人!
今日这崆峒秘境,便再出一位神人体修!
老书生面色红润,又忽得哀叹一声,只希望这神人体修别死了,不然天赋再好,也是空谈。
这崆峒秘境里的事,讲究因果,六境以下便有六境以下的规矩,他也只是坐镇,规矩改不了,那只月宫老蟾蜍,算作意外,不在此数。
老书生有时候也会忧愁,看着其下修士死伤太过惨重,毕竟是儒家一脉,于心不忍,但又实在没法。
他不出手,还能活一些修士。
可一旦有超过六境以上的修士出现在这小天地中,枉自干扰,这小天地便有极大概率自行崩溃。
到时候城中修士一个不剩,全要死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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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战第二十六日,山脉五境妖兽举尽攻城,四方妖兽,奔涌不绝,城头五境修士皆出,截杀这些高境妖兽,堪堪抵御住了,却也付出身死十数位五境修士的惨痛代价。
之后城中开始召集五境修士开了一个重大会议,有两个选项,一是死战到底,二是列阵撤离。
在场众人,终究是想活命的多。
第二选项便以绝大多数修士赞同开始执行了。
撤离那条道路,便是以擅长土法的修士执行,从城中挖出一条极深地道,直通城外。
于是城中便越渐人心惶惶。
守城之人甚至不愿再出大力气,只是想着到时候如何获得最大利益,逃出城内,等着出这崆峒秘境。
同时城中四脉还要为四方城墙选那撤退护道之人。
护道人必须是境界够高,守得住,且在城中修士撤离过后,自己也能逃遁掉。
一直在旁听着的青衫客直接起身,当仁不让。
他身上拳意已经彻底凝为实质,覆盖在身上,压得周围修士难受。
与他一同断后守城墙的,是两位年岁颇大的五境修士,对未来都没啥念想,且此次断后,城中确实给了他们很多报酬,要是不死,就算狠狠赚上一笔了。
富贵险中求嘛,便是如此。
城中于第二十八日,兽潮突然退去,但没走远,就凝聚在山脉四方,幽幽看着城池,仿佛城池众人都是砧板上的肉,跑不掉。
四方城头于此日举办了一场宴席,是那城中修士最喜欢吃的火锅,愿意来的修士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