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为她端来茶盏,好生劝道:“太后娘娘何必大动肝火,陆妃不是一向如此吗,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还有那个德妃!摆明了要踩陆妃一脚却让哀家出面!就她这点小伎俩!哀家伺候先帝的时候就见识过了!”
“后宫无主,自是谁也不肯服谁,等来年皇后入宫,您也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说到未来皇后,姜太后便一扫阴霾,连带心情都好了许多:“哀家选的这个皇后,皇上肯定喜欢!有这陆妃的容貌,还有德妃的才情,最重要的是,不会像她们俩那么蠢!这样的好姑娘做我大辰的皇后也是应当应分!”
福喜连连点头:“这是自然,太后娘娘就等着抱皇孙吧!”
如此,姜太后的心情算是彻底好起来了,一大早的不快也一扫而尽。
而此时陆初容还在打着呵欠往鸣鸾宫走,眼瞅着前头要到了,她终于能去睡个回笼觉了,后头徐昭容却紧紧追了上来:“陆妃娘娘!妾身听闻娘娘园子里的萝卜长好了,特意前来跟娘娘讨个萝卜。”
陆初容默默看一眼妙思,小声抱怨道:“都长好一个多月了,也没见她来要啊。”
“啊?陆妃娘娘说什么呢?”
“没什么!”陆初容马上笑答:“这大冷天的,哪用得着姐姐亲自来拿,本宫一会让妙思给你送过去!”
“来都来了,妾身自己拿吧,况且,妾身听闻娘娘这里的茶水最好,还请娘娘赏一杯吧!”
徐昭容说笑间还亲昵的挽住了她的胳膊。
得,又被她给黏上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只要是徐昭容想黏的人,轻易是甩不脱的。
只能将人带回宫中,让宫人好生拿茶供着,又吩咐妙思带人去取萝卜过来给她,也不必多,一个就行。
因为她知道,徐昭容的醉翁之意可不在萝卜啊。
果然,这茶还没喝两口呢,徐昭容便开腔了:“娘娘这几日是起晚了吧?”
陆初容又打了个呵欠:“是啊,天一冷我就有点睡不醒……昏昏沉沉的。”
“妾身猜也是!您是不知道,德妃娘娘非要说您是恃宠而骄,可太后是何等英明之人,还能看不穿她话里有话?”
何止德妃,只怕她没去之前谁都没少编排她吧。
但她作为一个以冷宫为终极目标的人,对徐昭容的暗示并不在意。
不管这些人怎么蹦跶,她只求安稳度日。
“娘娘心善,待姐妹们又好,前儿还给姐妹们送了那么多东西,臣妾还没好好谢谢娘娘呢!”
“姐妹都叫上了,有福同享不是应该的吗。”陆初容干笑。
“日后有您坐镇中宫也是妾身之福!”
“哪里哪里,本宫也只是……啥!”她这才惊了一跳,险些蹦起来:“我不坐镇中宫,那中宫谁爱坐谁坐,怎么也轮不到我啊!”
徐昭容忍俊不禁:“太后娘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娘娘还要藏着掖着吗?”
“不是……太后说什么了?本宫又藏什么了?不都说德妃才是皇后人选吗?”
“眼下太后亲口让她死了做皇后的心,放眼宫中,除了娘娘您,谁还有资格做这个皇后?”
陆初容有些着急:“她们都这么说?”
“可不是!”徐昭容抚掌笑道:“看来妾身现在就该给娘娘准备贺礼,恭贺娘娘中宫之喜了!”
“别别别!”她赶忙伸手阻止:“这话可不能乱说,皇后得是何等贤惠之人,本宫不贤不惠,也不聪明,哪做的了皇后,你也别出去乱说!”
“爱妃看来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一国之君骤然迈入殿中,把那两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徐昭容,背后议论皇后可大可小,只盼着陆初容真是皇后人选好减轻自己的过错。
“拜见皇上。”
“免了吧。”男人看一眼徐昭容,对陆初容使了个眼色。
她赶忙过去伺候男人将外氅脱下,这回笼觉彻底睡不成了。
“朕自己都不知道皇后是谁,徐昭容倒给朕张罗起来了。”
“臣妾言语有失,还请陛下恕罪!”
男人没好气道:“怎么?还想留在鸣鸾宫用膳?”
“臣妾,臣妾吃过早膳了!那,臣妾就不打扰娘娘和陛下用膳了,臣妾告退!”
言罢飞快退出大殿,就听妙思门口说道:“昭容娘娘把萝卜带上。”
“好,红叶……”
陈元沣蹙眉看了过来:“你要萝卜做什么?吃那东西也不怕胀气!”
“是是是!看臣妾糊涂的!臣妾想吃萝卜糕直接跟御膳房要就是了,何劳苦来跟陆妃娘娘讨萝卜呢。”
说着便让红叶将萝卜又还给妙思,赶忙带着人走了。
陆初容看着这一幕有些好笑:“不过就是打着萝卜的幌子来跟我拉近距离,可惜了,跟我沾上关系没什么好下场……”
男人听到这句话就有些不乐意了:“怎么就没好下场了?陆妃娘娘恃宠而骄,眼里容不下别人了?”
“臣妾哪是这个意思,是……”
算了,跟他说这些做什么,说不定到头来,那个不给她好下场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索性转移话题道:“就一个萝卜,给她就给她吧,园子里还有好多。”
“你亲手种出来的萝卜,朕一个也不舍得送人。”说着还拿起她的玉手,男人常年弯弓习字的手带着薄薄的茧子,细细摩挲着她的指尖,有些痒痒的。
陆初容只觉得他的体温好像顺着手指传遍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