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金自尽了……”
陆康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
那小厮喘了口气道:“眼下尚未惊动旁人……”
陆康忙道:“回府!”
江北王府依旧如同往日,什么端倪也看不出来,可等陆康步履匆匆赶到关押王妃的暗室时,看到的却是包括管家和侧妃在内的众人,火烧蚂蚁一般。
“王爷!”一看到主心骨回来了,侧妃便快步迎上他,眼眶通红一片,说话都止不住的哆嗦:“王妃竟,竟这般想不开,妾身也没想到……”
“什么时候的事!”
管家忙道:“来送早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丫头送晌午饭的时候,人已经……”
“有传出去?”
“不曾,侧妃娘娘说此事关系重大,但凡知道此事的都在这院里,一个也没走漏了出去!”
陆康欣慰的看了一眼侧妃,继而迈入内室。
只见王妃正躺在内室的床上,妆容齐整,双手交握在胸前,竟走的十分平静。
虽知道她平时争强好胜,不是个安分的人,断然不会想不开寻死,但眼下看不出任何破绽,这个样子俨然就是自尽无疑。
侧妃在门口嘤嘤哭泣,一口一个都是她的错,恨不得随她去了才好。
陆康呵斥她道:“哭什么!哭能把人哭活了不成!”
侧妃又戛然止住,只敢默默流泪。
陆康围着暗室查看一圈,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地方,又将尸体里外查验过了,也没找到什么外伤。
可他还是想不通,王妃为何会自杀?
她一个连亲生儿子都能毒杀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自杀?
步履沉重的从内室出来,陆康道:“眼下天气冷,先不要布置丧仪。”
他需要时间,准备一个完美的理由好向岳丈家交代,一旦与岳丈家撕破脸皮,他在京城将会很难办,毕竟他的封地可在江北,论起说话的分量,还是这些老士族更擅长在京城一呼百应。
正兀自琢磨呢,前头门房小厮就急急前来报:“王爷,王妃的娘家来人了,点名要见王妃!”
陆康双目一瞪,猛的回头看向管家等人。
管家也是一头雾水:“不应该啊!”
侧妃却惊叫出声,悔恨不跌:“妾身!妾身竟把伺候王妃的那个小丫头给忘了!定是她回去通风报信了!”
陆康只觉得怒火攻心,眼下也顾不上她了,快步出去迎客。
江北王妃自尽的消息第二天就传到了宫中,陆初容听到的时候略有些诧异。
“府上最近是不是风水不太好?才没了两位世子,又没了王妃?”
妙思却不觉得奇怪:“大门大户里的故事并不比后宫少,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在后宫叫宫斗,在院子里,叫宅斗。”
“你又知道了。”
妙思略有些得意:“当然,奴婢也看过宅斗的话本子!”
陆初容忍俊不禁,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左右端详了一遍,将最后一支步摇摘了下来。
“虽说作为妃嫔不用为嫡母守孝,但总要装装样子的,这几日就用些素净的银簪吧。”
妙思点头:“给娘娘报丧的小太监在等在外头,娘娘可有什么话要给王爷带的?”
陆初容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平时妙思虽然会给陆康传递消息,但为了让陆康放心,她也会偶尔给陆康写封信让人带去。
不知是王府近来事多,还是陆康已经信了她了,总之没再找她麻烦,也没再吓唬她。
“你把人叫进来。”
“是。”
妙思把人叫到侧殿等着,只一盏茶的功夫,陆初容便唤人进去。
她道:“有劳公公前来通报,烦请公公转告父王,就说本宫已经知晓嫡母噩耗,虽不能尽孝却也会为嫡母祈福,望她早升极乐。”
“奴才遵命。”
又对妙思说道:“请公公吃盏茶吧。”
妙思便将一方包着银子的绢帕递给那小太监,小太监眉开眼笑:“多谢娘娘赏赐。”
待人走了,陆初容也松了口气,她撇撇嘴看向妙思:“你说,陆老……父王知道我在帕子上写字了吗?”
“王爷不蠢,肯定知道!”
“那就好!不蠢就好……”
又是完成任务的一天呢,心情不能更加舒畅!
与此同时,陈元沣在给太后请安的时候也把此事告诉了太后,太后听闻却有些唏嘘。
“哀家见过几次江北王妃,瞧着端庄贤惠,也不像是那种寻死觅活的人啊!”
“王府的人说,是世子的死对她打击太大。”
陈元沣坐在一旁喝茶,那只被宠坏了的琉球猫径直蹦到桌上,他抬手在猫下巴上挠了挠,香香便腆着脸跟他亲近。
“她不是还有一个小儿子吗,就这么死了,那小儿子以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
说到这,太后忽又意识到什么,抚掌惊道:“哀家怎么没想到呢!”
“母后想到了什么?”
“陆妃争宠手段了得,肯定不是一出生就会的!说不定就是在王府后宅耳濡目染所致!”
天子有些不悦:“她哪有什么手段!”
“你看看,你看看!”太后欣喜不已,指着儿子就问福喜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像不像先帝?当初贤妃得宠的时候先帝也是说,她哪有什么坏心眼,哪有什么手段!结果后来就是她!害的裕妃一尸两命!”
福喜频频点头,表示这事他熟:“这后宫真正没坏心眼,没手段的是娘娘您啊。”
太后不由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