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鸾宫虽没被全烧,但却被烧了大半,剩下的断瓦残垣不能住人不说,也被熏的焦黑一片。
都没了,陆初容站鸣鸾宫的门前,看着那些凉透的灰烬,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皇上赏她的狐裘没了,花了三百八十六两所建的小厨房没了,就连她那窝兔子,也变成焦炭了。
昨夜回来的时候没看真切,今日看这高屋广厦一炬皆焚,她才意识到人常说的水火无情是什么意思……
“娘娘,皇上说了,只要您没事,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小双子低声劝道:“宫殿没了还能再建,这大冷天的,您就别站在这吹冷风了。”
“你说,会是何人纵火?”她有些纳闷道:“纵火之人是为了烧死本宫?既然你们能逃出来,本宫若在宫里肯定也能逃出来,难道他费尽心机就为了烧掉鸣鸾宫?”
小双子欲言又止:“娘娘……”
她有些奇怪道:“吞吞吐吐做什么?你直说就是。”
“朱公公临走之前特意嘱咐了奴才,千万小心烛火,把能灭的灯烛都灭了,夜里警醒些,多派人巡视……”
陆初容微有些讶异:“小饺子知道有人要放火?”
“这……奴才不敢说,奴才虽也警醒,但却一个不察酿此大祸,昨夜干燥,火势乘风,瞬间就烧起来了,缸里存水有限,太液池又结冰了……这才一耽误……”
“这也不怪你,既然有人存了放火的心,肯定一早就有所准备。”
此刻想想,还是有些后怕。
若小饺子没有提前察觉,就算她人不在宫中,但鸣鸾宫里还有这么多人,恐怕这时候也……
她临时搬回了惠春苑,住惯了宽敞的殿宇,再搬回来才发现这竟是个小地方。
不过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处,关上门也分外温馨。
看到曾经熟悉的床榻,还有每夜灌醉皇上的那张桌子,陆初容便又忍不住轻笑出声。
唇角带动脸颊,昨晚被太后打的地方还有些刺痛。
“奴婢给娘娘上药!”
“好。”
妙思拿了太医送的消肿化瘀膏给她细细涂抹,这膏药着实有用,昨夜瞧着还有点肿,今日便只是泛红了。
“妙思,皇宫这么可怕,为什么还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进来?”
妙思用指腹给她打着圈儿涂抹膏药:“各不相同,有人是因为父母相逼,有人是想成为人上人,有人是为了享受富贵,有人是跟皇上青梅竹马。”
“谁青梅竹马!”她大惊失色,转头就问:“谁!”
妙思道:“奴婢是说戏本子里的皇上!”
“……”
脸颊后知后觉的疼了起来,她又倒抽一口冷气;“吓我一跳……”
“虽然目的不同,但皇上宠谁,谁就活不久,这是规矩。”
陆初容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谁立的规矩?”
妙思一脸正色:“戏本子。”
“戏本子做不得数!”
“但……我们身边的许多事情,都跟戏本子一模一样,您没发现吗,娘娘?”
陆初容慢慢将妙思的脸推远:“你,说话就说话,突然靠过来做什么……怪渗人的……”
妙思道:“而且戏本子还有一个规矩,最邪恶的那个人,往往是最不可能的那个,比如说善良的妃子,慈祥的太后,再比如说,一个太监,一个宫女。”
陆初容抱着胳膊搓了搓:“我……是不是还要谢你的不杀之恩?”
妙思正色道:“不必客气!您刚进宫那会儿王爷就说了,您若有二心,奴婢有权先杀后报!”
“还真要杀我啊!”陆初容想哭的心都有了!
妙思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奴婢一直想杀您,您还待奴婢亲如姐妹,因此,奴婢下定决心!要做戏本里的另一种人!”
“什么?”
“宠妃的心腹!奴婢愿和宠妃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你!你成语用的不太对!”
妙思摇头:“对的娘娘,宠妃往往都是心狠手辣的那个,经此一事,您也该醒悟了吧!眼下便是您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时候了!您说,是给王昭仪下落胎药,还是去告徐昭容私下买卖官爵?或者,干脆去朝华宫捉奸在床吧!”
“……”
陆初容诚心诚意的劝她:“少看点戏本子吧……”
妙思说的虽然没头没脑,但却有一句,陆初容表示赞同,背地里操控一切的那个人,往往是最不可能的那个。
陈元沣夜间先去康宁宫看过太后才回了惠春苑,陆初容才刚把他的外袍脱下,整个人便被抱了个满怀。
“元沣?”
“让朕抱抱你……”
她便也环抱住他,二人相拥于一处,安静的不说一句话。
半晌之后,男人细细吻过她的耳廓,才将人放开。
“皇上……你没事吧?”
“没事了,暖和了,刚进来的时候挺冷的。”
她没好气的打了男人一拳,后者失笑,吩咐小双子传膳。
“太后怎么样了?我早上去给太后请安,可太后不想见我……”
“别说你了,就是朕她也不想见,还是朕厚着脸皮进去的。”
陆初容道:“那我明日也厚着脸皮去。”
“你就算了,她还在气头上,你去了反而要受指责。”
她又着急摇头:“指责就指责,还能永远不见?况且被太后说两句,她心里还能舒坦些……”
“可朕的心里不舒坦!”捧着爱妃的小脸,陈元沣道:“朕心尖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