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春日总会来的特别突然,昨日陆初容出门的时候还披着斗篷,今日已经可以换上轻便的夹衣了。
太后这几日伤心过度,免去了众人请安之礼,她本落的清闲不必出门。但德妃又在张罗秀女入宫一事,特意将她们都召到一块,坐在一块商量,也好显得自己不必过于专权,出了事也好有人背锅。
“我们当年入宫的时候也没那许多规矩。”徐昭容嗑着瓜子闲闲笑道:“不过就是拜见了皇上太后,各自安下。”
王昭仪低声说道:“这如何一样,我们当年入宫宫,可没德妃娘娘这样辛苦操持的。”
德妃看她一眼,又转向陆初容:“陆妃妹妹觉得呢?秀女入宫应该如何安排?”
“德妃娘娘安排就是,你也知道,我向来不懂这些……”
说着,又往窗边靠了靠,暖风熏面,伸出手来就好像能抚摸到柔风一缕,春天真不错。
如果没有秀女的话……
德妃见她如此只得笑道:“好吧,那本宫就全权安排了,你们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再给本宫指出来。”
钱贵人率先笑道:“哪有什么不妥的,德妃娘娘的安排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本宫尚不知晓皇上会选几位新人入宫,这后宫虽大,但因多年没有女眷,许多宫室和院落都损毁破败,若修缮起来还需大量银钱,年前雪灾流民你们也是知道的……”
“娘娘莫不又让我等筹集银钱?”王昭仪道:“皇上让您掌管后宫,可也没让您如此节俭啊……”
苏妍雪却是好脾气:“妹妹这说的哪里话,本宫断没有为了新人就委屈姐妹的道理。”
“那娘娘如何打算?”
“本宫便想着,如今我们姐妹各居一宫也十分宽阔,像本宫的朝华宫就有许多空置的房屋,不如用来安置新人。一来省去修缮其他宫室的银两,二来,也好让姐妹们不至于相互疏远,倒也显得亲近。”
话音落,朝华宫的花厅中落针可闻,竟连徐昭容都停了嗑瓜子的声音。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众人又都看向陆初容。
她反倒被看的莫名其妙:“看本宫做什么?”
徐昭容小心翼翼的问道:“陆妃娘娘……以为,德妃娘娘这个提议如何?”
“本宫不是说了吗,全凭德妃娘娘做主。”
余下众人又不免讪讪,各个欲言又止。
王昭仪却道:“如此正好,到时候陆妃娘娘就能和自己的妹妹住在一处了。”
当初陆十擅自离开锦兰轩被皇上禁足,知道的是她想尽办法要和皇上来个偶遇,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妃在其中牵线,为自己的亲妹妹做嫁衣呢。
“话也不能说的太早,陛下已经有陆妃娘娘了,哪会再纳了陆妃娘娘的姐妹,让陆妃娘娘伤心呢?”
陆初容笑着看向说话的钱贵人:“你在怕什么?”
后者一凛,干笑道:“妾身哪有在怕什么?”
“你是怕本宫的妹妹入宫后,你更没得宠的机会了?放心,她没本宫好看,甚至,都不如你好看,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钱贵人竟真有意无意的松了口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赶忙收拾情绪。
德妃依旧如方才一般端庄得体道:“那,既然诸位姐妹都同意了,本宫就暂且如此定下,待新人进宫之后先和诸位姐妹挤挤,他日晋升,再凭位份各自分住,如何?”
“德妃娘娘英明。”
德妃道:“既无他事,不如留在本宫这里用膳吧,本宫让御膳房……”
“呕——!”陆初容猛的一声干呕,把妙思吓了一跳不说,连带在座的众人都被吓了个魂飞魄散。
徐昭容赶忙放下手上的瓜子:“这,这又是怎么了?”
德妃也不由探究的看向她:“妹妹可是肠胃不适?”
“莫不是……”钱贵人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以眼神示意众人。
众人岂会不知她的意思,早已紧张的大气不敢出,就想听陆初容一句话将他们打入深渊呢!
只听陆初容哭丧着脸道:“德妃娘娘,臣妾失态了。臣妾一听您要留膳,就,就不免想起那只被剥了皮的猫……呕——!”
这番话,别说是她了,就连德妃也忆起那血腥一幕,一时间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
要知道,她当时也好几顿没吃下饭去,内务府给她朝华宫的餐具都重新置办了一套她还不满意,点名让父亲从宫外给她置办。
结果陆妃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莫说她没了胃口,就是其他人也不敢在朝华宫用膳。
陆初容赶紧起身顺了顺心口,白着脸道:“德妃娘娘,臣妾是无福消受您这里的美味佳肴了,臣妾先行告退,先行告退。”
她起身告辞,旁人也都纷纷告辞。
陆初容出了朝华宫,被春风一吹,这才觉得腹内的不适恢复些许,长长松了口气:“多亏我急中生智,跟德妃坐一块说话就已经够难受了,这要是还坐一桌吃饭,那不得憋死我?”
妙思叹了口气:“奴婢以为您真的不适,吓了一跳!”
“不过我不想留在朝华宫吃饭也确实跟那猫有关系,我虽未见着死猫的尸体,但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奴婢也是!”
跟在她后头的徐昭容和王昭仪也互相对视一眼,王昭仪道:“这么说,并不是有了……”
徐昭容掌握着最新情报,迫不及待道:“哪是有了,一年多没有,秀女要入宫她就有了?你是没见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