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人问这个做什么,怪羞臊的。”徐昭容以团扇掩面,故左而言他道:“本宫看你可不是什么闷葫芦,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陈云歌笑了笑,没再说话。
她问这个并不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从问题出口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德妃脸色微变。
钱贵人和薛贵人则同时看向了王昭仪,似是在座当中,王昭仪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但王昭仪却抿紧了唇瓣,一声不吭。
反倒是徐昭容迫不及待的岔开话题,她基本上也算是明白了,这后宫哪有什么雨露均沾,不过就是陆初容的一家之席!
进宫之前她不是没期待过,哪怕不得宠,能觅得这样的人中之龙为夫,再为他生个一儿半女,位居人上,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倒也是一件美事。
可从她见到陆初容开始,她就意识到,这后宫的女人多半是要守活寡了。
“陆妃娘娘怎么还没过来?”薛贵人有些奇怪道:“眼下都快晌午了。”
钱贵人不禁发出一声冷哼:“以前陆妃娘娘就仗着家中势大不将德妃娘娘放在眼里,如今更要端着了。”
薛贵人暗中用胳膊肘碰她一下,示意陆初茉在呢,她这才又急急掩了口笑道:“当然,陆美人跟陆妃肯定是不同的!”
陆初茉笑道:“贵人说笑了,嫔妾人小位低,哪敢失礼,今日本就是为了等姐姐才晚了康宁宫的请安,日后在宫中行走,若是有失分寸,还要请姐姐多多提点才是。”
“我说什么来着,陆美人一看就是个识大体的,脾性也是一等一的好相处!你放心就是,日后我们一定会多多照顾你的!”
陆初茉冷笑出声,反倒让钱贵人的笑僵在脸上,惊疑不定,一时间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众人团坐一桌吃饭,陆初容也没出现,德妃不由有些奇怪:“都这个时候了,皇上还在惠春苑?”
夏蝉回道:“回娘娘,陛下带着陆妃娘娘去了议政殿,还召见了几位大臣。”
宋美人有些纳闷:“妾身倒是浅见了……这,议政殿不是陛下会见朝臣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吗?怎么陆妃娘娘也去了……”
不光是她,众人也都是一头雾水。
只听钱贵人道:“也不稀奇吧……去年夏天,皇上还在夜里召陆妃娘娘去御书房伺候呢。”
“啊?”宋美人惊道:“这成何体统?”
苏妍雪却笑了笑:“也并非就是你们想的那些。”
钱贵人这才想起,当初德妃也嘴巴闭上,紧张的拿着筷子去吃菜。
德妃招呼众人用膳,又对夏蝉使了个眼色道:“你去盯着点,若陆妃回来了,可叫她到本宫这里来与众姐妹聚聚。”
“是。”
结果陆初容出了议政殿就,直到天黑也没见着人影。
不光新入宫的妃嫔,就连德妃她们也有些坐不住了。
知道陆初容受宠,结果新人进宫第一天,就缠着皇上不松手,这日后可如何是好?
“按理说,你们入宫后要依次承宠的。”
德妃送走了众人,又送陈美人回她的小香楼,有意无意道:“许是陆妃真的有些不适,让皇上放心不下,这才去哪里都带着她。”
陈云歌笑了,德妃这是挑拨来了,若是别人兴许会生气,但她入宫第一天就已经心如死灰,早已看透一切。
“皇上和陆妃娘娘鹣鲽情深,妾身在宫外就有所耳闻。”
“今日你问,这后宫除了陆妃,还有谁承过恩宠?”
“是妾身口无遮拦,僭越了。”
德妃却摇头说道:“你既问出这话,应该也已经猜到了,无论是谁承过恩宠,跟陆妃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但你不一样,确切的说,你和陆美人是不同的,你们可都是陆家的人啊……”
陈云歌脸色微变,赶忙屈膝道:“娘娘这话折煞妾身了,妾身姓陈,可不敢高攀陆家,况且,妾身既受娘娘庇护,自然跟娘娘更亲近才是。”
大理寺卿的女儿,远比她想的还要谨慎。
苏妍雪拉她起身道:“你别紧张,本宫没别的意思,如今你我都在宫中,胜过亲生姐妹,宫外朝中那些个党派之争,与你我何干?”
“娘娘……”
“若论恩宠,本宫争不过陆妃,倒也已经习以为常,但你不一样,本宫听闻你在闺中才名在外,画的一手好画,弹的一手好琴,这些,都是她陆初容没有的。”
“娘娘谬赞了,怎可与娘娘京中第一才女相较。”
“虽说,你我父兄在朝中多不对付,但本宫却真心不愿看你花儿一样的年纪,就跟钱贵人一样沦为怨妇。最不济,本宫在陛下心中起码还有一席之地,还能掌管后宫,权当是有些事做,那你呢……”
陈云歌不由大为感动,此刻朝华宫中华灯初上,照在她的眼底,竟还沉着几分晶莹。
“娘娘……”
“若陆妃能帮陆美人获得恩宠,帮你自然也不在话下,这种时候,就不要再端着闺中的骄矜了。”
陈云歌羞涩点头,二人已行至她居住的小香楼前,德妃又充满善意的在她手上拍了拍:“那本宫先回去了,初入后宫,有何短缺尽管向本宫说就行。”
“多谢娘娘!”
德妃转身离去,陈云歌的眼底又恢复一片冷意。
让她去找陆初容要恩宠?她莫不是嫌命短?
德妃也是打的一张好算盘,让她去做这个出头鸟?
若成了,正好破了陆妃独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