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茉回惠春苑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陆初容请安,她站在廊下理了云鬓钗环,看到房门打开便要进去,却被妙思伸手拦下。
“贵妃娘娘说,不想见你。”
“怎么可能,我可是贵妃娘娘的亲妹妹!”陆初茉冷眼打量她道:“莫不是你这奴婢从中挑唆?”
“娘娘说了,不见。”
陆初茉却不死心,仍要硬闯,却被妙思一把抓住手腕,一拉一推,顺手将人推到阶下,若不是阿庆扶了她一把,她非得摔倒不可。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这般无礼!在家里,我可是你正经的主子”
妙思却看也不看她道:“你进宫之前,没看过戏本子吗?”
“什么!”
“宠妃身边的奴婢都是横着走的,你不知道?”
言罢便返身回去,‘砰’的一声将门关了个结实。
陆初茉却是气的直哆嗦,她本想去告诉陆初容一个‘好消息’,没想到竟然吃了闭门羹,不过既然她不嫌丢人,那她站在外头说也是一样的!
“我的好姐姐!贵妃娘娘!您足不出户,只怕还不知道吧?皇上跟王昭仪走了!这会儿两人说不定正浓情蜜意呢!”
见里头没动静,陆初茉又道:“姐姐真是可怜!才有了身孕就被皇上冷落,不知的,还已为您这孩子不是皇上的呢!”
结果里头还是没有一点声响,她只得又道:“姐姐可千万沉得住气啊,莫再气的滑胎,那可就……”
“够了!”阿庆一旁出声道:“你差不多见好就收吧,这般无礼僭越,届时贵妃向皇上告状,皇上若要处置你,连王爷都帮不了你。”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父王不帮我难道帮她?我可是父王嫡亲的女儿!”
阿庆蹙眉道:“你已经输了。”
“什么!”
她看了一眼陆初容紧闭的房门:“当时送你进宫,王爷怕贵妃已经投靠了皇上,让奴婢察觉不对时动手。但昨日贵妃怀有身孕一事传出宫去,王爷便又传了话来。”
“父王他说什么了!”陆初茉抓紧她的手道:“父王不会因为她怀孕了就相信她没有反水吧!她早就爱上皇上了!哪会一心一意为父王!为陆家效命!”
阿庆道:“这对王爷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王爷要的,就是一个孩子而已,所以,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奴婢帮不了你,王爷也帮不了你。”
陆初茉看着她,狠狠咬紧牙关,最后一甩袖子就大步回自己的小院。
眼下陆初容有孕,全世界都让着她,都护着她!连父王也和她前嫌尽弃!
她才入宫几天?就要成为弃子不成?
她在王妃膝下长到这么大,学琴棋书画,千般手段,还一样没用就要沦为弃子?!
她怎么能甘心!
孩子是吧?只要这孩子生不出来,父王能指望的不还是只有她!
而此刻的被她恨之入宫的陆初容正在房里研究番薯,面前的筐里不仅有户部尚书送的番薯,还有内务府新购的番薯。
她通过颜色和口感分出三拨来,还用纸笔写上特征。
“若番薯和番芋能在饥荒之年多救几条性命,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是吧?”
妙思趴在桌上,戳戳这个,戳戳那个,总觉得都差不多:“种不出粮食的地方,真的能种的出番薯?”
“因是能的,那些番邦蛮夷之地本也是四季不分,雨水不调,不也一样长了?待天气暖和了我种来试试,多分几块地,一块用沙子,一块用湿泥,一块晒大太阳,一块常年不见日光,看看这几种番芋长得怎么样。”
妙思却道:“娘娘如今都有了身孕了,这种事还是不要亲力亲为的好,万一动了胎气……”
陆初容点头:“放心,我不会亲力亲为,你帮我种就行。”
“……”
妙思含泪点头,谁让她是宠妃最看得力的贴身婢女呢!
陆初容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的想法跟陈元沣分享,但一想到他现在正和王昭仪在一起,又不觉撅起了嘴巴。
她自是信得过陈元沣的,知道他绝不会对王昭仪做什么,她也猜过,莫不是二人之间真有什么事情有待商榷?
知道晚上她失宠了,所以干脆白天去,有话说完了就行!
待到夜里,自是还会来她这,来陪她,陪孩子。
如此一想,陆初容满意的笑了,这就对了嘛。
结果入夜之后,小饺子过来传话,一脸的官司:“娘娘,奴才劝过皇上了,皇上非,非要去王昭仪那……还夸王昭仪穿的衣裳好看……”
“衣服好看?”
小饺子忙道:“奴才该死!娘娘有气尽管撒在奴才身上吧!娘娘可千万保重凤体,不要动了胎气。”
陆初容却并没多大怒气,但她想不通的是,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白天说不完晚上再说?
还有,说王昭仪的衣裳好看,那到底有多好看?把他迷的乐不思蜀?
小饺子一脸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她道:“不过娘娘放心,奴才用人头保证,皇上今天就只在王昭仪那吃了个饭,什么也没有!”
“有才奇怪呢,”陆初容没好气的打发他:“你回去伺候皇上吧,我也要歇下了。”
“是!奴才这就回去回话。”
“等一下,你要怎么说?”
“就说……”小饺子转了转眼珠子:“贵妃娘娘宽宏大度,叮嘱昭仪娘娘好好伺候皇上!”
“不能这么说,你要说我很生气,把能摔的东西都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