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她还是第一次来朝华宫,虽现下已经晋了妃位,但因为皇上迟迟没有赐下宫室,她也乐的一直住在惠春苑。
偏安一隅既安静,也省去来回搬家的麻烦,毕竟她的终极目标可是冷宫!
“我真不是反悔了,只是觉得伺候皇上,不是什么好差事……”手上捧着杯朝华宫独有的上好毛尖,陆初容好心好意的劝道:“皇上虽然是让我去伺候他,但实际上却是在惩罚我……”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德妃却又忍不住红了面庞:“侍奉夫君本就是为人|妻妾应尽的本分,怎么能说是惩罚呢?”
“娘娘真这么认为?无论陛下让娘娘做什么,娘娘都不会责怪臣妾?”
“自然不会,本宫还要好好谢谢妹妹呢。”
“可,可御书房有蚊子!”似是怕她不相信,陆初容撩了袖子和裙摆让她看,肉皮之上斑斑点点,有要痊愈的,也有昨夜新咬的:“我都喂了好几天的蚊子了。”
德妃嗔笑她道:“难怪妹妹迫不及待的想甩脱这差事,也罢,这样的委屈怎好让妹妹一个人受!”
陆九见她执意要去,只能解下腰间挂着的那个粗陋香包:“这里面是驱蚊草,很有用!可惜现在味道淡了,娘娘可以找太医照着配方再包一份,以免晚间受蚊虫困扰!”
德妃笑着接下:“如此,便多谢妹妹了。”
言罢招手唤夏蝉来给她银子:“说好的十两银子,还望妹妹笑纳。”
陆初容接了那银锭子,用手掂了掂,一脸的失望,还真就只给十两啊?这德妃娘娘未免也太抠了点。
不过该说的她也都说了,既然德妃非要去喂蚊子,她也乐的自在,不是她没提醒,而是她提醒了人家根本不相信,也怨不得她!
待陆初容离去,德妃打开箱笼,掂量着今晚去御前伺候该穿什么样的衣裳。
“陛下没有传召娘娘,娘娘贸然过去,不太好吧?”
德妃却拿着那香包笑道:“不是本宫贸然要去的,是陆妃请本宫去的,既是在御书房,左右就是研墨添香,谁去不一样?皇上又不能堂而皇之的赶本宫回去。”
只要她能近的了皇上的身,便能近的了他的心。
“母亲上次托人送来的紫檀小匣给本宫拿来。”
夏蝉应下,去内室捧了来。
匣子打开的瞬间芳香四溢,半晌才逐渐消散。
德妃从匣子里取出一枚小小的香丸,垂眸一笑:“做的倒精细。”
“娘娘,夫人嘱咐过了,以酒水服下最是有效,太医也查不出其中端倪。”
“就算没人看得出,皇上也不会什么都不知。”
言罢,便将那香丸放进香包之中:“如此循序渐进,才是上策。”
“娘娘英明!”
当晚,小饺子先是去了惠春苑,转而又来了朝华宫。
将德妃带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小饺子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但一想到陆初容在他面前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一颗心又瞬时硬了下来。
左右皇上也不搭理陆妃娘娘,让谁提灯不是提?
也是可怜娘娘这几日在此遭了大罪,谁看了不心疼?!
如此,便心下一横,将琉璃宫灯递给德妃道:“辛苦娘娘为陛下执灯!”
苏妍雪看看手上的宫灯,又看看房门紧闭的御书房,有些不太确定道:“在这?”
“是啊娘娘,”小饺子满脸堆笑道:“外头有些热,还有蚊虫,娘娘若是反悔了,奴才这就去请陆妃娘娘过来。”
德妃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机会,哪会轻易放弃,只当是小饺子不想给她通秉,好在她早有准备。
夏蝉将一路拎着的食盒交给小饺子:“这是我们娘娘用新鲜水果做的冰碗,陛下吃了能消消暑。”
小饺子忙不迭的推辞:“太医才嘱咐了,天热,让陛下不要贪凉,仔细肠胃,只怕要辜负娘娘的一番好意了。”
德妃使了个眼色,夏蝉又将一锭银子塞给小饺子:“公公通融一二,让皇上知道也是好的,多少是娘娘的心意。”
小饺子吓的连连摆手,这可不是通不通融的事,这万一要是被皇上知道他自作主张换了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赶紧摆手进了御书房,外头德妃拎着那灯笼不觉紧了眉头:“陆妃难道每天都是过来提灯的?”
“不应该啊,那么一个美人放在眼前,陛下舍得吗?”
苏妍雪蹙眉瞪她一眼,后者赶紧低头噤声,不敢再说什么了。
御书房内,一国之君正坐在灯下。
今日初九,他才接了江北王封地送来的密信,信中事无巨细罗列了江北王陆家在封地的所作所为。
密信是前两年一位落榜的进士送来的,那人落榜之后便投靠了陆家做了幕僚,但江北王,信不过他,只让他在封地做了个无关紧要的账房。
“将信收好,朕还要再去核实。”
递出去的信半晌不见人接,陈元沣蹙眉抬头:“小饺子!”
“啊!”小饺子如梦初醒:“陛下!陛下叫奴才!?”
晃晃手上的密信,后者赶紧双手接过,手脚麻利的藏于暗盒之中。
一国之君又端起桌边的凉茶,却发现里头空空如也:“茶呢?”
“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倒!”
重重将那茶盏放下,陈元沣道:“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心不在焉的?”
小饺子将茶盏送到外间去,外头侍奉的宫女太监赶忙送上新的凉茶。
“奴才许是有些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