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
福喜忙宽慰她道:“老奴以为,德妃娘娘是六宫之首,先被宫女顶撞,又被陆妃糊弄,必然心有不甘,要出气也在情理之中,太后娘娘不必为小辈们担心,更何况……”
“可哀家看不到了啊!”
“额……”
她出面势必是要劝和的,但她不出面,又不能看热闹了,简直两相为难!
福喜只好对身边的小太监说道:“你去看看!回来事无巨细禀报给太后,若瞧着光景不大对,也赶紧回来禀报,莫要让事情闹大再惊动了皇上!”
“是!奴才这就去!太后就瞧好吧!”
“快去去去!”姜太后急不可耐,恨只恨陆妃居然带头转了战场。
此刻陆初容一路飞快将妙思拉回了惠春苑,里头小双子正带着宫人晾晒被褥,盘点器皿准备搬家事宜,看到她们回来了,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陆初容一叠声叫道:“快!把门关上!赶紧的!”
小双子不明就里,还是一路小跑着去把大门关上,结果一回来就见陆初容指着妙思斥责:“你说说你!忍忍不行吗!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父王就没教过你?!”
“没有!”妙思蹙眉:“奴婢不过就是含沙射影的说了两句,凭什么挨打?更何况,德妃若不是心虚,又岂会恼羞成怒!”
陆初容被她气的心口疼,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指着她道:“她可是德妃啊!没有皇后她最大!再说了,香丸的事也不一定就是她!你还看戏本子!你怕不是看了个假戏本子!”
妙思蹙眉沉思了一下,郑重说道:“若发生在戏本子里,娘娘宠冠后宫,横行霸道,大杀四方!德妃绝对不敢对奴婢动手!”
“你!你!你真的看了个假的戏本子,赶紧扔了吧!我告诉你!你主子我胆小怕事!胆小懦弱!胆小如鼠!莫说得罪德妃了,就是你这祖宗我都得罪不起!赶紧的吧!想想德妃若是告到皇上和太后那,该怎么收场!”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这会儿外头就有嬷嬷‘砰砰砰’的拍门了。
小双子听她二人说了大概,此刻也明白了前因后果,吓的不知如何是好。
“娘娘,开吗?”
“当然不开啊!德妃这次肯定带了很多人!哪那么容易脱身!”
妙思撸袖子:“奴婢一人能打五十个!”
“好好好!祖宗,您不上战场可惜了!可这会儿不是您炫技的时候!”
“奴婢原本是想上战场的,但王爷说军营不收女子!”
“你还真想过啊!不对!现在不是说你梦想的时候!你能不能让我冷静点!”
陆初容急的原地转圈,一边飞快的揉着太阳穴。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怕什么就来什么,纵观她入宫以来发生的种种,就没有一样不是冲着她来的!
床上贴的那张‘苟且偷生’简直像是莫大的讽刺!
如是一想就更加着急,眼瞅着外头管事嬷嬷开始叫人撞门了,陆初容只得对妙思说道:“你赶紧到后头躲躲!不要被旁人发现!”
“为什么?”妙思不解。
“当初是谁跟我说,宫中最擅长看不出外伤,但却能让人卧床三五年的刑罚?妃嫔尚且如此,你一个宫女还不打的皮开肉绽半死不活?!”
说着便推妙思赶紧躲着,万不能被德妃发现了。
“那德妃要人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顶着呗!如今陛下宠我,德妃又不能把我怎样,放心放心!”
妙思心头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她一个顶天立地大女子,怎好让她一个纤细柔弱的小女人挡巴掌?
不妥。
“奴婢不走!”
“你是不是傻!”陆初容抓着她的领口质问:“被打死你就高兴了?!”
“她们打不死奴婢!”
“我先打死你!”
她说着便抽出一根宫人晾晒被褥的竹竿,跑到大门口。
外头嬷嬷已经耗尽了耐心:“还请陆妃娘娘不要包庇罪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娘娘若要包庇便是知法犯法!可有将德妃娘娘放在眼里!”
“不要拦着我!”陆初容拔高了嗓子一声呐喊:“谁拦着!我连他一起打!本宫今日就要打死这丫头!好好替德妃娘娘出口气!”
言罢便抡起竹竿对着被褥狠狠抽了一下,一边抽还一边骂骂咧咧:“你能耐了啊!本宫平日那般疼你!却养出个目中无人的东西!你真是太让本宫失望了!本宫恨不得当初没带你进宫!这是皇宫!不是江北王府!你在家里横行霸道也就算了!到了宫中,本宫绝对不会再纵着你了!看我不打死你!别拦!谁拦本宫打谁!”
她一边‘啪啪啪’抽着被褥,一边对小双子使眼色。
小双子会意,忙道:“娘娘!娘娘息怒!妙思姑姑身娇体弱!不能再这么打了啊!再这么打要出人命的!娘娘息怒啊!”
“出人命!?本宫就是要打死她!”
如此一唱一和,外头的人也急了:“陆妃娘娘!宫人犯了错,自有司刑所按罪惩处,如何也不敢劳驾娘娘动手!还请娘娘不要伤了贵体!”
陆初容哪听的进去,对着被子就一顿抽,一边还给妙思使眼色,让她躲起来。
“娘娘再不开门,奴婢便要奉德妃娘娘之命撞门了!”
陆初容急了,妙思却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不肯动弹。
只见陆初容一边挥手一边对她使眼色,恨不得自己上去拖她,奈何手上还在挥舞着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