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陆九忙道:“你这话提醒我了!下一步计划!”
她从竹榻上跳下来,将暖手炉递给妙思,去翻找自己的行李。
很快,在一包乱七八糟的书卷中,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依次展开,一副四字对联。
妙思道:“这什么意思?”
陆九一脸同情:“你不识字?我爹没给你扫过盲?”
“奴婢认得几个字,却不知姑娘这是何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陆初容指着那对联,逐字念道:“苟且偷生,长命百岁!”
言罢,一脸正色的看向她:“写的怎么样?特意向街头先生求的,花了我整整十文钱!”
这字当然不值十文,关键是这纸墨,那卖字先生说了,历经百年,也簇簇如新!
陆九喜滋滋的要往床头贴,却被妙思攥紧手腕:“你贴在这不合适,被皇上看到了多不好。”
“皇上不会来的。”
妙思不信:“不可能。”
“皇上当时都没打算留下我!”
话音刚落,外头就有皇帝身边的内监快步进来通报:“陆嫔娘娘大喜,皇上今晚翻了娘娘的牌子!还请娘娘早些预备!”
那小太监面白无须,满脸的喜气洋洋。
妙思道:“你来的正是时候!”
“啊?”小太监不明就里。
妙思看看那对联,又看看陆初容,示意她该收起来了。
没曾想,这陆九姑娘竟双腿一软,整个人歪倒在榻:“唉……烦请公公代臣女,不,代嫔妾请罪,嫔妾旧疾复发,实在没有福分侍奉圣驾,若陛下责罚,嫔妾愿一力承担……”
言罢竟还挤出两滴泪来,整个人傍着床围栏杆,殷殷切切,期期艾艾,果然是我见犹怜。
那小太监哪见过这阵仗,木木讷讷道:“是,是,是,奴,奴才,奴才这就去,去回禀皇,皇上!”
小太监前脚刚走,陆九姑娘便兴高采烈的将对联贴上床头:“你看!只要我不想,皇上就不会来!”
妙思发出一声冷哼道:“王爷送你入宫,可不是让你来玩的!”
“你也说过,这宫里人人藏着心机,不管爹让我做什么,前提是我得先活下来吧?”
言罢,指指新贴上去的‘苟且偷生’四字,江北王家的九姑娘,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妙思微微一怔,随即顿悟:“你这是欲擒故纵!奴婢在戏本子上看过!”
“咳!咳咳!”陆初容眼神飘忽:“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妙思重重点头,谁说九姑娘笨来着,她就觉得很聪明嘛!
*
“跟朕玩欲擒故纵?”一国之君翻身上马,他已换上了束腕的劲装,调转马头向靶场行去:“陆康也不是个傻子,怎么会送一个带病的女儿入宫。”
小太监一路小跑着跟上:“这,这奴才就不知道了,总之,瞧陆嫔娘娘的样子,不像是装的,看的奴才心都要碎了。”
陈元沣没好气的瞥那内监一眼:“陆嫔娘娘好看吗?”
“嘿嘿,”小太监傻笑道:“好看……”
随即,脑袋上挨了一巴掌,少年天子怒瞪他道:“陆家送来的狐媚子,没把朕的魂勾去,倒先把你的魂勾去了!你投了她去吧!到她身边伺候着,每日里都能看!”
“那怎么成!”小太监急急追他:“忠仆不事二主,小饺子自八岁起就跟着陛下,哪能改换门庭!若是陛下哪天厌烦小饺子,就直接将奴才赐死,也好过赏给旁人!”
“闭嘴,你说的不累,朕听的都烦了!”
御马监有一条直通靶场的甬道,出了甬道,春日里的斜阳正灼烫着云霞,使其染上一层艳色。
不知为何,看到这层层云霭,他竟霎时忆起昨日御花园内,那蓬松的卷发,如云蒸霞蔚……
现如今他已经可以确定,昨天那人就是陆初容。
五官可以扮丑,但窄腰丰臀,妖冶魅惑的身段只她一份!
不愧是陆家的女儿,从昨天开始就对他布下了天罗地网,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莫不是等着让他今天惊艳一把?
那她恐怕要失望了,欲擒故纵,谁不会?
“驾!”双腿一夹马腹,通体黝黑没有一丝杂毛的疾风电雨便和它的主人驰入靶场之内。
禁军统领魏爽早已等待多时,等人的空档还射了几箭,箭箭直中靶心,瞧陈元沣来了,便策马过去炫耀:“陛下来的正是时候,今日比箭可有什么彩头?”
“彩头?”一国之君一把抄起禁卫递上来的弓矢和箭囊:“朕做你的陪练,你还跟朕要彩头?”
“哈哈哈!陛下恕罪!”魏爽虽生在书香世家,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军中打磨多年官拜禁军统领,生的是膀大腰圆,臂力惊人。
陈元沣不无羡慕的看了看他条粗壮的胳膊,再次真诚发问:“你到底吃的什么长的这般强壮?”
“陛下,真没开小灶!”魏爽十分真诚:“就军中饮食,普通的鸡鸭鱼肉而已。”
“你不是跟朕要彩头吗?”他于马背之上拉紧弓弦,瞄向对面的靶子,射出一箭又策马向下一个位置,再射一箭。
一连射出五箭,他才继续说道:“朕今日选了几个美人入宫,赏你一个如何?”
“使不得!臣该死!”魏爽跳下马来,单膝抱拳向顺安帝行礼:“微臣来时吃了几杯酒,糊里糊涂的,哪敢跟陛下要彩头。”
“你也听说了吧,”陈元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江北王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