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不久后,江北王妃便让世子以给太后贺寿为由往宫中送了寿礼,其中夹在寿礼中的还有一份给陆初容的体己。
嫡母给女儿送体己,这完全说的过去。
陆初容搓搓小手,美滋滋的打开了搬进鸣鸾宫的箱笼。
除去一份份包装精美的胭脂水粉,玉钗金环,上好锦缎, 却也没别的了。
她又将大盒里的小盒,小盒里的锦囊依次打开抠过,确实干干净净,连个夹缝都没有。
“不对啊……我那三百八十六两呢……”
“找什么呢?”陈元沣站在门口,强忍着笑意看她:“可是跟礼单有所出入?朕让人去查。”
“不是……”她盖上箱笼,有些无措的起身说道:“陛下怎么来了?”
“朕来后宫转转,恰好走到你门口。”
小饺子:明明是来看笑话的……
“哦……”她有些不确定道:“母亲给臣妾送的东西都在这了吗?”
“怎么?真的少了?朕帮你找!”
她摇摇头,一脸的苦涩,陆老鬼到底怎么回事,直接给银子不行吗,就算东西也能‘收买人心’但哪有银子来的划算!
此计不通,她又陷入两难之间。
陈元沣却心情大好:“朕还给你带了一份礼物。”
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什么礼物?”
小饺子招呼人从外面抬进来一个箱笼,陈元沣道:“南疆送来了给母后的寿礼,里面也有你的一份。”
“长公主给的?”
“嗯,便只有你和德妃的。”
“啊?”她有些受宠若惊,却也有些受之有愧。
陈元沣挥手,命人打开,入目一片绚烂,其中藏有瑰色。
“这是什么?”她有些新奇的蹲下身去,里面并排放着的三匹布料,说是布料也不贴切,比锦缎要薄,比丝绸要轻。
“这是纱?”
陈元沣轻抚那轻薄的布料说道:“这是越纱,南疆盛产越纱,只是产量极少,纵然价格高昂也不容易买到,长姐嫁给南疆世子之后便用两年的时间了解越纱的产出过程,解决了当地桑麻种植的麻烦,又与当地妇人一起研制出新的纺纱机,这才使越纱的产出逐年增加。”
“然后呢?”
他抬眸,猝不及防的与陆初容四目相对,极近的距离让他有些不自然的干咳一声,站起身道:“然后就是你看到的,如今富贵人家都能用上千金难求的越纱了,而南疆百姓也因越纱产量增多富庶了不少,上次长姐还朝与朕还说过此事,想引进我大辰的痩蚕养殖看看,若能成功,用上纺织越纱的技法还能得到其他更好的布料。”
陆初容不由睁大眼睛:“长公主真厉害!”
“那是自然。”陈元沣不免骄傲:“长姐若是男儿,才智武功定也会名垂青史。”
“没错……”她低下头去,细细抚着那精细的越纱,长睫微闪:“若我是男儿,我想行遍千山万水,走出四方围墙,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男人抿着薄唇,垂首看她。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姿容绝色如她本该轻而易举的得到她所需要的一切,若是唾手不可得,那必然是她不想。
自古以来,美人皆如是。
她该盛开在金雕玉砌的花房里,享受最明媚的阳光和最纯净的雨露,心安理得,与生俱来。
而不该像一只误闯花房的鸟雀,被禁闭于此,却又向往笼外的天地。
“陛下,好看吗!”
他定睛一看,陆初容抽出一卷越纱,大红的颜色佐以金线杂织,随着她身体的转动缠绕在她周身,极艳的颜色与她雪肤相照,愈发显出黛眉红唇,肌肤吹弹可破。
她又扯了一截挡住半张脸来,长睫忽闪忽闪向陈元沣献媚,随即自己像是先受不了一样哈哈大笑,成功破功。
男人却觉得喉头一阵紧涩,干咳一声说道:“这是越纱中的极品,里面还有细如牛毛的金丝银线,你想做什么可以吩咐针工局去办。”
“好啊!”她应道:“这么薄的料子穿着一定很凉快!”
看她越纱之后若隐若现的样子,一国之君忙道:“不可做衣裳!”
“为什么不能做衣裳?”
“这越纱轻薄!穿在身上成何体统!”
陆初容反问他道:“难道里面不穿衣服吗?”
“……”后者干咳一声赶忙转移话题:“你看看,箱子里还有没有别的。”
“好!”
看得出来,陆初容最喜欢收礼物了,不论谁送她的礼物,总能将她哄的喜笑颜开。
除了越纱,升平公主还送她许多南疆特色的衣衫首饰,另有一只精致的檀木匣子,上雕缠枝藤纹,打开之后却是一对红色的蜡烛。
陆初容将那一对几乎和她手臂一样粗的大红烛抱出来:“这不是成亲要在房中点的蜡烛吗?不会是送给陛下的吧?”
“成亲要点这个?”
“陛下不知?”她忽又笑道:“也是,陛下尚未大婚,自是不知。”
陈元沣哑然。
陆初容又道:“不过好像也不是,成亲点的蜡烛上面要绘龙凤,这上面却只绘了几朵花儿。”
言罢拿给他看,确实,红烛白花,枝叶繁复缠绕其上。
这花陆初容不认得,但陈元沣却认得:“桑斛藤……”
“那是什么?”
“南疆的一种藤蔓,其……”他顿了顿,很快明白了长姐的用意,转而说道:“此花无味,花谢之后的果实经过蒸酿可提取一种异香扑鼻的油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