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贵人支支吾吾道:“我……我……妾身……”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这是在耍心眼争宠呢!”姜太后此刻才终于活过来一般:“其实哀家早就看出来了!陆妃深明大义!岂是不守妇道之人!”
陆初容给太后竖大拇指:“您真是火眼金睛!明察秋毫!”
太后愈发得意:“方贵人!你这伎俩在哀家眼里完全不够看!先帝后宫争宠的时候,各路斗法你死我活!你在她们面前提鞋都不配!还在这里陷害陆妃?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方贵人瘫坐在地,浑身震颤不已。
一国之君宣布道:“方贵人心思歹毒,傅致其罪!着,虢夺贵人位,降为采女,禁足思过!永不得出!”
小饺子赶忙应下,命左右上前,将方贵人抓住送回她住的地方。
方贵人挣扎不从,一路凄厉嘶吼,哪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陆初容听她在黑暗中逐渐远去的声音,眸光微黯。
今夜的黑暗又算的了什么,等待着她的还有未来数不尽的夜。
就像曾经困囿于四方天地的她,每日要做的事便是托着腮看着头顶上四四方方的一片天。
在七岁之前,她从不知晓这世上还有李妈妈之外的人,也不知道那扇高门之后的世界色彩斑斓。
可一旦置身于这繁华,她还能从容回到四方墙中吗?
手上骤然一暖,她指尖微微一颤。
男人的大手将她的小手包了个结实,暖意融融。
“魏爽?”
“微臣在!”
“你的人,你带回去处置!”
“是!”
那侍卫听闻脸色煞白,似乎还想开口求情,却因魏爽的一个眼神不敢多言。
“至于这个小太监跟鸣鸾宫的宫女……”男人冷厉的眸光在翠风身上掠过:“交由德妃处置。”
“臣妾遵旨……”德妃应下,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既无别的事,便都散了吧。”
后宫众人哪还敢再说什么,怯怯告退
虽被打入冷宫的不是她们,可多少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皇上明日给方家送圣旨的时候也不必太客气!”太后临走之前还在嘟哝:“养出这样的女儿来,方家虽无大罪但也是大过!哀家没记错的话,那方夫人早年还得封诰命了呢?也不知哪来的脸!”
“朕心中有数。”陈元沣拉着陆初容的手陪太后向后宫行去,待到了岔路口便吩咐福喜好好伺候太后回去。
“母后也不必往心里去,早些歇息。”
“哀家知道,还有陆妃,务必,要,侍奉好,皇上!”太后给陆初容使了个眼色,其中意有所指。
陆初容屈膝应下,暗自忖度该编个什么理由请皇上去德妃那里。
毕竟,收了太后的钱不能不办事啊。
“好了,哀家回了,唉,这届宫斗水平不行啊,你说是不是,福喜……”
“……”
陆初容一路上都在琢磨该怎么把人劝走,结果指尖的暖意又让她有些依依不舍,私心想着,就当暖手了,等到鸣鸾宫再说。
结果一抬头,鸣鸾宫宫灯高悬,二人已然跨过了门槛。
她又心道:说起来,还没好好谢过陛下,要不然请人喝杯茶吧!
等陈元沣将茶捧在手里的时候,她又想留人吃饭了:“陛下可用过膳了?”
“用过了。”
“哦。”
既用过了,也就不必再留了。
“那,那可要吃些点心?”
“不吃。”
“哦……”
“那一定尚未沐浴吧?后头的汤池,水还热着!”
男人放下茶盏,看她一身红裙立于灯下,袅袅娜娜,纤丽云亭。
“陛下看臣妾做什么?”
男人失笑:“本以为爱妃是个蠢的,没想到今日倒挺机灵。”
“那是自然!臣妾……臣妾什么时候蠢了!”
看她炸毛,陈元沣却心情不错:“你不蠢,你将那些名贵花木尽数铲除?你不蠢,朕要进你这鸣鸾宫,却总吃闭门羹,你不蠢,堂堂陆妃娘娘要自己下厨?”
“我……”心虚如她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得起身说道:“陛下还是快去沐浴吧!细雨!伺候陛下沐浴!”
细雨正端着烛台过来,听闻手上一个哆嗦,蜡油将指尖烫的通红一片。
“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陆初容道:“你要不先下去吧。”
“是……奴婢该死。”
细雨放下烛台正要退下,却被陈元沣叫住:“你之前在何处当差?”
细雨脚下一软,径直跪在地上:“奴婢之前是在曲苑班唱曲的。”
“你一个戏子怎么会来做宫女?内务府是不敢做这等糊涂事的,谁让你来的?”
翠风发生的事细雨不可能不知,此刻在这大辰天子面前哪还敢有半分隐瞒:“是德妃娘娘,德妃娘娘让奴婢来鸣鸾宫伺候,皇上……”
陆初容没好气道:“本宫才是你的主子!”
细雨支支吾吾道:“德妃娘娘自有别的意思,既没明说,奴婢也不敢说,只是,奴婢自入鸣鸾宫以来,一直本分谨慎,从未有越矩之处……”
说本分却也没本分到哪里去,每次皇上来,她二人上赶着伺候。
但没卖弄风骚倒是真的。
皇上又道:“翠风的事,你可有参与?”
“奴婢不曾!”细雨头摇的飞快:“奴婢一无所知!翠风平时有事也不跟奴婢说,经此一事,奴婢也全盘拖出了,日后一定会安分守己,一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