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易这边得意时,县城里的梁家祠堂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梁军正跪在一个鬼神面前,神色十分的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不敬,毕竟这是他的八世祖,乃他的祖先也。
这是一个鬼神,身着吏袍,头顶着一道神光,白色之中带着一丝红意来。
“竟然敢打杀社神,自占其位,这山君实在是胆大包天!”
“云齐老弟,怕是凶多吉少了,此仇必须替他报,还有劳张氏那个贱人,竟敢伙同外人篡夺劳家,实在该杀!”
吏袍鬼神冷笑着道,眼中杀意凛然。
没人知道,劳云齐其实是他过继出去了的兄弟,就为了给梁家谋一个城隍。
“先祖,此事有些难办了。那獠如此肆无忌惮,又携裹着乡民……”
梁军脸色有些难看,捏紧了拳头。
“确实难办,此獠成了气候!”
吏袍鬼神叹了口气,脸上阴沉得很。
想着,自己家在阳世虽有着不小的关系势力,但想请动县令,显然不可能。
可若没有县令撑腰,单凭着下面的县吏去办,借助乡亭的力量,去打杀了那肃山山君,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你去动用那件信物,请得青山的法师出手,配合城隍军动手,合力斩杀那獠!”
吏袍鬼神很快便有决断,狠戾地道。
“真要这样吗?那獠,不过区区一个野神罢了,动用这么大的仗势,这……”
梁军不由得一惊,多了几分迟疑。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吏袍鬼神摇了摇头,冷漠地道。
一阵鸡鸣,天色已亮,梁军惊得从床上跳起,茫然地看着四方。
面前的香炉上,一根线香燃尽。
此乃请神香,价值千两纹银,可以让凡人与鬼神沟通,端是玄妙无比。
饶是梁家,也只有七八根而已。
不到生死大事,很少动用,毕竟这玩意只能燃烧半刻钟,简直是在烧钱,而且沟通鬼神,也是大耗气运之事。
此次勾连先祖,三年之内,怕是再无机会与之相互交流了。
“快叫梁五过来!”
他走出去了祠堂,吩咐着奴仆。
当即就有一个腿快的小厮,飞快地跑了起来,给梁军去叫梁五了。
梁军叹了口气,转身进入祠堂。
他在供桌下方,靠门口的左桌腿,旁边的一块石砖那里,掀出了一个盒子,在里面拿出一个骨笛出来。
这骨笛不过拇指大小,寸许长短。
放在手中把玩,泛着阵阵凉意,那隐约之间,似乎有着怨嚎声呜鸣。
再一看,又是普普通通的骨笛。
梁五很快就赶过来了,他一进入祠堂之中,便低声地道:“老爷,唤我何事?”
待看到那骨笛,不由得一惊。
他乃梁家的家生子,祖孙四代都服侍着梁家,自然知道一些隐秘。
“你带着这个骨笛,前去青山,就说我们梁家,欲请他们出手一次!到时候会有人与之联系,别的不需多说。”
梁军将骨笛放回盒子,平静地说着。
“小的明白,必定办得妥当漂亮!”
梁五深吸了一口气,接过了梁军递过来的盒子,保证地道。
“去吧!”
梁军点点头,挥了挥手道。
看着手中的小木盒,梁五又是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对梁军行礼,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祠堂,拿着木盒前往青山。
这梁五走后,梁军有些忧心忡忡。
他心神不宁地在祠堂里踱步,那冥冥之中似乎有着警告,自己仿佛招惹到了什么庞然大物,一不小心便是梁家覆灭。
梁军烦躁不已,双眼有些通红。
“我还是有些心神不宁,恐怕此事没有这么简单,我得再弄几分保险。”
他停住了脚步,自言自语道。
“吩咐下去,备车!”
梁军走出祠堂,又喊了一声。
想要彻底除掉陈易,必须再加一份保险才行,梁军决定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
无论如何,得请县太爷手书一封!
只请得县太爷手书一封,借着官气之威镇压这个肃山山君,那么老祖宗诛杀陈易此獠,机会也就更大了。
梁军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走回自己的书房,开始写着请柬了。
他要请动几家相熟之人,一起以润笔费的名义,请得县太爷手书。
与此同时,梁家老祖也回到了那城隍灵域之中,召唤军中任职的儿子。
很快,一个身穿着盘领札甲,头戴着兜鍪,腰间还按着长剑的校尉,来到了吏袍鬼神的灵域住所之中了。
“不知父亲唤孩儿前来,有何吩咐?”
校尉向吏袍鬼神行礼,恭敬问道。
“胜儿啊,你来得正好,这来凤村的肃山上,新晋了一个野神,唤作山君……”
吏袍鬼神神情肃穆,看着自家威武的儿子,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这野神当真好胆,连我梁家都敢欺负上门,还杀了我梁家之人,简直找死!父亲大人,孩儿请战,杀了那獠!”
梁胜听了勃然大怒,立即叫道。
“好,好!胜儿,你三天之后,带齐你手下的人马,就跟青山的法师一齐,前去诛杀肃山山君那獠。”
“定要让世人明白,我梁家不可欺!”
吏袍鬼神点点头,欣慰地道。
“诺!”
梁胜当即抱拳,应道。
“胜儿,将你那一队士兵,领到我这里来开宴吧。毕竟请人出力剿匪,连续吃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