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芕随着江父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个风姿绰约的妇人正深情款款的望着他。妇人眉眼带笑,红唇含情,标准的瓜子脸,肤色白晰。她望着江父的眼神三分幽怨,七分痴迷,仿佛一位深闺怨妇突然间看见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丈夫一样的神情。而江父却如一位突然间看见了白天鹅的癞蛤蟆一样,既感觉自形惭秽,又感觉喜不自胜。坐在江父旁边的江母却如同喝醋喝醉了的青蛙鼓着腮帮子,肿红着脸,红红的眼睛目不转晴的盯着那妇人,仿佛那妇人就是一个在青蛙面前晃悠的大蚊子。
“朗哥,你怎么在这里?”那妇人用甜美的声音亲呢的喊道。江父这才回过神来,微笑着答道:“鹃妹呀,我们都是来看那古庙怪人的,碰巧遇见我老同学小霞!你呢?”还不等那妇人回答,江母却皮里阳秋的说道:“原来是杜鹃大美女呀,你们二人久别重逢的情形,还真有点儿像杨朱泣岐!呵呵呵。”雪芕见情况不妙,便灵机一动:“杜姨,我妈前几天还念到您,还准备叫您来我们家聚一聚!”雪芕这一招“围魏救赵”,既平息了江母的怒气,又不致于让杜鹃尴尬,更替江父解了围。
杜鹃望着背对她的江洋轻声说道:“麟儿,你怎么在这里呀?总算找到你了!”江洋听见杜鹃的声音,这才转过身来,难为情的笑道:“妈妈,您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众人一听江洋叫杜鹃“妈妈”,都惊得面面相觑。江父更是惊喜交加,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鹃妹,江洋真是你的儿子?他真是……?”杜鹃心平气和的答道:“朗哥,他真是我的儿子,他叫江天麟!”刚刚平静下来的江母恰是一只被电闪雷鸣惊醒的青蛙,睁着惊恐万状的大眼睛一动也不动的僵立着。
雪芕望了望杜鹃,又望了望江天麟,她突然间明白了一些事情。大家还没完全明白过来,江天麟却彩衣娱亲的用唱戏的腔调说道:“娘亲,孩儿这就与您回去,可好?”逗得杜鹃喜不自胜的笑了起来,也引来大家一阵哄堂大笑,只有江父江母没笑,江父眼含着泪花呆呆望着江天麟,而江母则依然瞪着大眼睛失魂落魄般的呆呆伫立着。
“我们还是去古庙看热闹吧!”这时候,雪姐突然说话了。大家这才异口同声的说道:“走呀,去古庙!”听见众人的吆喝声,江母这才回过神来,紧紧的跟在了江父后面。
一路上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龙须山上,大家一看古庙外面早已挤满了摩肩接踵的人,人群里时不时传来“好呀,好呀!”的赞叹声。“这么多人,我们怎么挤进去?”小舞不高兴的撅着嘴叫道。小霞轻轻指了指后山,然后大家都心领神会的跟着她从后山绕到了古庙门口。雪芕抱着女儿站在前面,她这才看清楚了:原来还是那个小矮人,只见小矮上的肩上不再是那只蝴蝶了,而是一只小巧玲珑的彩色小鹦鹉,那小鹦鹉一对好看的丹凤眼灵性的看着围观的人群,那神情仿佛一位即将要在舞台上倾情演绎的表演艺术家。
小茵茵一看见小鹦鹉,便喜不自胜的拍起了小手。“你知道我曾爱着你……”突然响起了唯美动听的《红尘情歌》,是那小矮人唱的,他刚一唱完,又响起配合默契的女人歌声:“离别时说好的不哭泣……”雪芕东瞧瞧,西望望,也找不到那个唱歌的女人,“妈妈,小鹦鹉会唱歌!它好棒啊!”听见女儿稚嫩的声音,雪芕这才仔细看了看,那女声确实是从小鹦鹉嘴巴里发出来的。要是闭上眼睛听的话,简直就是一对金童玉女组合的天籁之音。那缠绵悱恻的歌声回荡在龙须山上,歌声又随着山谷飞上了蓝天白云上。
一曲《红尘情歌》刚唱完,众人的掌声如雷鸣般响起,赞叹声也是声声不已,大家还大声吆喝着“继续唱!”可小矮人却用他充满磁性的男中音微笑道:“大家先别急,更好听的歌曲还在后面呢!为了筹集重建古庙的费用,也为了感恩大家对我以往的慷慨解囊,今天所有的开光玉坠和手链,还有小孩玩的荧光棒等等一律半价!”众人一听“一律半价”,便争先恐后的蜂拥而上,不一会儿,那些东西便一抢而光了。
小茵茵手拿着雪丰给她买的荧光棒,欢呼雀跃起来。东西卖完了,小矮人和小鹦鹉又合唱了一首**的《等》,就算是结尾了,然后和小鹦鹉又席不暇暖的闪进了古庙里面,只剩下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和唏嘘声。雪芕他们在石凳上坐了一会儿,等来龙须山上玩耍的人们差不多都散了,他们才在雪姐的带领下,大家又议论纷纷的向山下走去了。
走到了山下,小霞又热情挽留大家去她家住一夜,被大家婉言谢绝了。杜鹃和江天麟正欲同大家辞别,江父却壮着胆子说了一句:“鹃妹,你母子俩就在雪芕的出租屋住一晚吧!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去恐怕没车了!”雪芕连忙说道:“是呀,杜姨,你就去我那里玩几天吧!”
杜鹃微笑着答应了,江母只得苦笑道:“看来杜鹃大美女还深得人心啦!”说得杜鹃脸都红了,雪芕见了又打起了圆场:“妈妈,您和爸爸也在出租屋里玩几天吧!”江母见雪芕这么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等大家回到了小镇上,已是黄昏时分了,夕阳的光彩照在了小镇上,小镇犹如披上了薄如蝉翼的彩色纱衣。小孩的叫闹声,大人的喊叫声,老人的细语声,声声响彻在夕阳西下的小镇上,犹如一曲最原始的交响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