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御书房里,德善臂弯里夹着拂尘,弯着腰和正批阅着奏折的轩辕赢禀告着,
“皇上离开后,大皇子殿下也离开了,皇后娘娘让人给大皇子殿下送去了礼,不过殿下……”
接下来的话不用德善说,轩辕赢也能猜出个大概,苍劲有力的“准”字跃然纸上,眼神未抬,
德善猜不透帝王是个什么心思,但还是忍不住说几句宽慰的话,
“皇上,老奴以为殿下只是刚刚回来,与皇后娘娘不甚熟悉才会这般,等日子长了相处久了也就好了。”
德善心里是没底的,皇上现在宠爱皇后娘娘已经到了谁也没办法撼动的地步,他心里偏向大皇子,
一是因为大皇子出生后就没了母妃在身边,二是因为打心里不太认同,
皇上为了皇后娘娘要散后宫的做法的,皇嗣本就单薄,皇后娘娘怎可如此容不下其他娘娘,
大臣百姓们也是对此颇有微词,只是碍于皇上威严摆在那里,不敢明面上摆出来说罢了。
“下去吧。”
轩辕赢放下朱笔,置放在笔桃木笔架上,骨节分明的手按了按眉心,身躯往椅背后靠去,俊美脸上几分疲惫。
“诺。”
德善老脸上的沟壑抽动,嘴巴嗫嚅了几下,到嗓子眼劝广纳后宫雨露均沾的话咽了回去,
御书房门被轻声阖上,身着黑衣蒙面犹鬼魅的身形出现,单膝跪地嘶哑着声音,
“属下等放松了对地牢的看守,昨夜有人闯进了地牢欲杀良妃娘娘灭口,人已经被属下等拦下,现关押在地牢。”
案几上鎏金镂空的香炉里提神的熏香袅袅,却依旧驱赶不去轩辕赢眉眼里的倦色,
“柳笙笙什么反应。”
“受了打击,一直一言不发。”
意料之中,柳笙笙被押入地牢不过两日,大朝与大魏京都相隔甚远,能这么果决地要来取柳笙笙的命,
只能说这是南宫楚辞一早,就给留给柳笙笙身边的人下达的命令。
“看好。”
“是。”
轩辕赢从金丝楠木椅上起身,落下一句,踏步走出了御书房,黑衣人的身形随之消失不见。
皇帝的仪仗穿过御花园,回到了帝王的寝宫卧龙殿,卧龙殿的偏殿极大,殿内是专供帝王沐浴的温泉池水,
德善守在偏殿门口,岁月风霜的老脸染了霜白的眉毛皱着,
浑浊的眼睛,时不时往偏殿里面看,已经快半个时辰了,还不见皇上有要出来的意思,
德善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看来皇上头疼的隐疾是越来越严重了,
终于,
响起了帝王的传唤声,德善提着的心稍稍安定,挥手带着两个端着衣物的小太监进了殿内。
轩辕赢来凤鸾宫的时候,秦妖已经用过午膳,因为月事第一天格外地疼痛,
喝过绿柳煮的红糖姜汤就在寝宫里小憩,迷迷糊糊轩辕赢高大伟岸的身躯压了下来,
秦妖霎时间清醒了,看着脸埋在自己颈窝处撒娇蹭着的轩辕赢,既好笑又无奈,
伸手摸了摸轩辕赢的墨发,又惩罚似轻捏住这厮的耳朵,
“怎么了,皇上用过午膳了吗?”
轩辕赢大掌搂住了秦妖纤细的腰肢,贪婪地轻嗅着让他觉得心安的牡丹花香,
“尚未,让孤靠着会儿,乖。”
平日磁性低沉的声音在这会儿沙哑得厉害,秦妖几乎是下意识拧起了眉心,手搭上了轩辕赢的脉,
“轩辕赢,你哪里不舒服嗯?”
秦妖捧起轩辕赢的脸,那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剑眉紧皱着,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痛苦,
“妖妖,没事,孤休息会儿就好。”
不想让秦妖担心,尽量忽视掉发疼地太阳穴,薄唇勾起一抹弧度来,开口安慰着。
“躺好,没有我的允许不要乱动。”
秦妖难得严肃下了脸,手撑开轩辕赢的胸膛让他平躺在床榻上,自己则是掀开被褥起身,
这次疼痛比以往都要来得厉害,来势汹汹得让他有些承受不住,抬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床幔被拉开,秦妖手里拿着一包什么爬过轩辕赢进了床榻里边,只听闷哼一声,
“妖妖想要谋杀亲夫?”
轩辕赢现在的声音又沙又哑,不但不难听,反倒是像极了两人情浓缠绵,
在自己耳边说一遍遍蛊惑好听的话时的声音,再加上自己刚刚不小心碰到,
秦妖绝美脸上不争气染上几分红晕,没好气抽出一根银针,落在了轩辕赢墨发间,引来轩辕赢不解询问的目光,
秦妖没理会,只是从打开的银针包里,抽出一根根泛着寒光的银针,落在轩辕赢墨发间,
“妖妖。”
一阵盖过一阵席卷而来的疼痛得到缓解,轩辕赢神情有过错愕,再即看着秦妖漆黑的丹凤眼就带上惊喜,
“皇上,臣妾要告诉您一件事。”
秦妖依旧没有理会轩辕赢,而是再一次搭上了轩辕赢的脉,而后表情开始变得古怪,
“可是孤的身体有什么不妥?”
头疼的隐疾从刚登基的时候就有了,只不过发作的时日隔很长,刚开始没有在意,
直到这两年才隐隐察觉,发作时,也只有那温泉池水才能稍稍缓解疼痛,
看着秦妖难得一见严肃着的小脸,轩辕赢大掌手指兀地微微收紧几分,以往他不惧生死,
但现在,他不想死,他死了,他的妖妖怎么办。
“皇上知道为什么皇上和臣妾夜夜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