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妖扶额,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蠢,皇宫上下有什么事,是能够瞒得过轩辕赢的,
拉着轩辕赢出了偏殿,嬷嬷和奶娘都在,长生同两个小家伙玩得欢,孩子间的乐趣,往往是他们没办法体会的。
淅淅沥沥的春雨还在下着,轩辕赢去沐浴了,秦妖百无聊赖葛优瘫在金丝楠木案后,
望着窗外的细雨发呆,本以为是给小丫头寻了一门好亲事,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小丫头性子变了许多,以往都是笑得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现在笑时带着几分苦涩,让人心疼。
心烦意乱之下,翻出了堆在书册下大魏的拜帖,她要看看,大魏的使臣团何时能到大朝,
也好问问蔺辞,最主要的,还是见见阿旬,她好好天真无邪的绿儿,怎么回来后就成了这幅模样,当初是怎么信誓旦旦答应她的。
大魏的拜帖印着墨绿龙纹,在一堆湛蓝的书册里很好找,夹有条墨绿缎带,秦妖轻轻一拽,
就把拜帖给拽了出来,打开,字迹不错内容也很简单,字里行间的话无非就是想要来拜访一下大朝,
秦妖懒得看这些虚与委蛇的话,指尖往下滑,最后也只找到了两个模棱两可的‘不日’
眼皮猛地一跳,差点没把拜帖给摔出去,什么玩意,两国联合就这样目中无人,
要不是她怀疑大魏七皇子身后的那个人,是南宫尘重活她……
秦妖移挪开指腹,露出拜帖上画得栩栩如生绛紫的一朵鸢尾花上,美眸眯了眯,
南宫尘爱作画,最爱画的,就是这绛紫的鸢尾花,鸢尾花大多都是成片生长,花开是成花海,
不失为一道花开欣欣向荣的风景,南宫尘画的鸢尾花,绛紫、且从来都只是一株,
高不可攀、华丽,像极了南宫尘,一身绛紫华服,高傲、如望蝼蚁藐般视众生。
拜帖上的鸢尾花,和上辈子南宫尘所画的分毫不差,这下,也不用再去猜测了,
南宫尘,确实和自己一样,重活在了现下,并且南宫尘已经知道了她是大朝的皇后。
“谁撬了这尊瘟神的棺材板。”
秦妖头疼得捏了捏眉心,三百年前她和南宫尘有一些个人恩怨,不过早已经在那时候就已经过去了,
至少在她看来是如此的,她实在是不想和南宫尘再有什么牵扯,无论是轩辕战还是帝临天,
亦或者是轩辕赢,还是那个她辛苦培养,到头来告诉她他喜欢男子不听话的小屁孩,
作为帝王,哪一个都比不过南宫尘,不是说胸中谋略才能治国之道比不上,而是为帝者的凉薄,
三百年前,南宫尘的大魏国力,之所以能够凌驾于大朝大燕之上,不单单只是因为南宫尘的手段高明,
更因为,
南宫尘为人的凉薄,是那种渗进去骨子里去的凉薄,父母手足、追随多年的将士谋士,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南宫尘都可以眼睛不眨一下地舍去,更别谈后宫的女人还膝下的孩子,
帝临天虽不在乎那些女人,但好歹对膝下的孩子,还是倾注了一星半点的感情在,
南宫尘没有,半点都没有,皇子为争夺皇位手足相残斗的死去活来,这些都是南宫尘放任的。
于南宫尘而言,大魏江山的繁荣,是任何人和事都无可撼动的,这种凉薄,也成就了南宫尘从古至今无人能及,一代帝王的名声,
‘叛国者株连九族’,三国律条这一条都是一样的,但株连九族是血淋淋成百条人名,
三国三百余年来,历朝历代下令株连九族的,也只有南宫尘一人而已。
时过境迁,直至现在,她任然记得那一年身在大魏,菜市街口几百个人头血淋淋的场面,
妇孺老幼的头颅皆有,就连那家人养的几条看家门的狗,都没有幸免,
浓烈化不开的血腥气,弥漫了大魏整个京都城,围观的人无不被这骇人的画面,
吓得面无血色两股战战,有甚者扶着旁边的人就吐了起来。
她见惯了战场厮杀,尸骸遍野,还是被那一幕震了震,尤其是那几个孩子的头颅,
唯有南宫尘,身穿着墨绿龙袍坐在高楼上奢华的檀木椅上,望着高楼下血淋淋的场景,
扬了扬眉毛满意地笑了,矜贵拿起茶盏品了一口清茶,风轻云淡地用内力开口,
“叛大魏者,株连九族,孤王从不像帝临天与轩辕战,只是说说而已。”
“比起死叛者九族,也好过我大魏因为叛徒国破家亡,子民流离失所沦为他国的奴隶,孤王说得可对?”
轻飘飘的两句话,让底下围观的百姓喝彩叫好,本来还觉得君王太过残暴的,都纷纷改变了想法,
只有那些奉了圣旨,不得不来围观的朝臣们,一个个变了脸色,皇上说得在理是没错,
可是,他们还是觉得寒心,那几个孩子的头颅里,还有尚在襁褓里的孩子,皇上未免太过残忍。
还有后来南宫尘晚年,膝下众位皇子为夺皇位的手足相残,有样学样他们父皇南宫尘的残忍,
却没能延续到南宫尘的手段,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大魏自南宫尘后,就一步步没落的原因,
好在后台的子孙争气,引以为鉴才矜矜业业朝政,治理朝堂百姓软硬兼施,大魏才依旧屹立三大国之中,没有走向覆灭。
“在想什么?”
轩辕赢走到秦妖身后,亲了亲绝美的小脸,沐浴后的嗓音磁性又带低沉暗哑,落在耳畔,
拉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