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月这才注意到她面色不佳。御前的宫人对这样的事都格外注意——自己病了无妨,万一到了御前弄得圣体不妥,谁也吃罪不起。遂是了然一笑:“那你等等,我去回话。”
盈月回到殿里,轻手轻脚地在冯敬德身后一拍,也不吭声,眉眼低垂着。御前的宫人时常如此传话,冯敬德一看就知道这是外面有人找。目下皇帝却正写着本急用的折子,写完后还得他安排去转交,便先压声问了盈月一句:“何事?”
盈月一颌首,回说:“沐容身子不适,想跟大人告个假。”
话语轻轻,倒是也没惊动皇帝。冯敬德允了,找人替了沐容,沐容就安心回去歇着去了。
这回连医女送来的药都省了,论退烧,沐容就两招:喝水,睡觉。
一直很是管用,喝热水喝到想吐,闷头大睡,然后去几趟卫生间就万事大吉。
实在不行就吃点维生素c——这条在大燕朝不必多提。
睡得神志不清,记忆在两个时代间循环往复,一会儿是正焦头烂额地找着工作、一会儿又是被人举在长汤边上:“说,今天怎么回事。”
说实在的,沐容宁可那人是个二十一世纪的高帅富,而不是个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深井冰……”咬牙切齿地骂着,也知道自己是半梦半醒,不过反正这是她房里,反正……反正这话古人听不懂。
“沐姐姐。”脆生生的一唤,听着语调还有点怪。沐容睁开眼,天色已晚,房里因未点烛火而暗暗的。昏暗中,依稀瞧见榻前站着一个小姑娘,看身高最多十一二岁的样子。沐容只道是个小宫女,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我……”那人又说了一个字,然后哑了半天,再出言却是,“feeling bette?”
感觉好些了么?
听着很口语化。沐容一怔:什么情况?又出个传译姑娘?
“u……ye……you……”
嗯啊我还好,但是……你……
你谁啊?!
沐容可算坐起了身,清醒了两分之后的念头是:我管你是谁呢?你进门不知道敲门啊?
对方显然没察觉到她这种不满,自来熟似的坐到榻边,咯咯娇小着自我介绍。沐容脑袋发木地听着,听着听着……她就连身子也发木了……
“you……hness……”
殿……下……
沐容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特么又什么情况?怎么一觉醒来床前出现了个靳倾公主啊?这这这……她什么时候进的宫啊?怎么找来的啊?
怎么知道她会说靳倾话啊!!!
这公主殿下的话还没停,靳倾语说得流利:“陛下说宫里有位姐姐会说靳倾话,而且很可爱,让我来找你玩。”
她确定她没听错,这位公主她说得是“cute”。
我勒个去!细思恐极啊!!!她明显不会几句汉语,估计听懂的也有限吧?那皇帝跟她说这话……这是……这是有人在旁边翻译给她?八成是禁军都尉府的?
皇帝跟朝臣形容自己很cute……
不管他原本是用什么汉语词汇表述的,让对方翻译成了“cute”,沐容怎么觉得怎么诡异呢?!
不由得脑补了一下被公司总裁或者总监级别的人物指着她对别人说:“她很萌……”
浑身鸡皮疙瘩……
这不是坑爹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