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朱巡正往西宫门走着,可他也盼着,忽的,他盼着的甜美的声音终于唤了他,他浑身一紧,停下了脚步,但却不敢回头,怕千百次梦里情景扑了空。
那甜润的声音再唤他,他方小心翼翼的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女儿朝他奔来,他忽然呼吸急促起来,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高兴也期许,惊讶也害怕。
终于,锦华来到了他的跟前,父女俩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彼此望着对方,那眼神中的交流,是只有亲人才会就转的温情,锦华没忍住,一行清泪滑落。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朱巡见女儿落泪,本能的想伸手去擦拭,但才伸手又缩了回来,环顾四周,见确实无人注视,方才从袖袋中取出一方帕子塞进锦华的手里。
锦华接过,捧在手里看了看那帕子,心情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但她还是忍住了。强咽下了泪水。
她从袖筒里取出了朱巡滑落的玉佩,递给朱巡。
“朱大人,我是、我是……”一时间,锦华不知该说自己是锦华还是星儿。
“星儿么?”朱巡接话道。
一句父亲的轻唤,锦华那紧绷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滚落,双肩颤抖不已。
朱巡内心也在承受着煎熬,但他毕竟承受力强些,愣是忍住了,没让蓄满泪的双眼掉下泪水。
“好孩子,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锦华点头。
与父亲肩并肩的朝西宫门的方向走去,吏部也在那个方向。
锦华将朱巡送到西宫门,朱巡将早已准备好的纸条塞进了她的手里。
“这是地址,家里人都在盼着呢。”朱巡又小声一句。
“嗯嗯!”锦华拼命点头,“这月二十二,我会跟皇上告假。不必来接,我自有办法。”
锦华与朱巡约定日期,目送着父亲走出西宫门。
而这一切却被两个人看到了,一个自然是早已守候在此的麟王殿下,而另一个确实睿王靖玹……
靖瑧从不远处朝锦华走了过来
靖瑧从不远处朝锦华走了过来,锦华忙忙别过头去,用父亲的帕子拭去了眼角的泪痕。
靖瑧绕到了她面前与她相对,伸手去为她擦拭眼泪,锦华向后退了半步,与他保持距离。
“给麟王殿下请安!”锦华微微福了福身。
靖瑧逼近了半步,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她的小脸。
“旁边有人看见。”锦华低垂着头喃喃的说。
靖瑧环顾四周,周围确实有些许来来往往的宫人,靖瑧略略收敛。
“和朱大人见面了?”靖瑧问。
锦华点头,用感激的目光望向他,倒是把靖瑧吓了一跳。
“干嘛这样看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靖瑧失措的抓抓后脑勺。
锦华向前踱了几步,回转身。
“麟王殿下,帮人帮到底吧!我与父……大人约定了廿二日。麟王殿下,可不可以带我出宫?”锦华以理所当然的眼神看着靖瑧。
看到她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靖瑧也笑了。
“内舍人大人,求人是不是该有个求人的态度?你这口气明明是命令。”靖瑧刮她鼻梁,锦华跳开了。
哈哈!锦华笑着看他。
“王爷,注意身份!”锦华娇|嗔道。
甜润的声音一出,靖瑧差点当时就酥|倒在地,与家人相认对她的影响原来这么大。整个人都娇小了许多,是的,自己不是也经常跟母妃撒|娇嘛,难得的,在锦华身上看到了一个卸去了铠甲的样子,这太美好了。
“你、你这个样子,只准在本王面前!不可以对别人如此!”靖瑧板起面孔宣誓主权。
刚刚那一声甜甜的“王爷”二字,简直让他周身火热,恨不得立刻把她揽在怀里,再不给别人看。
锦华明媚一笑,朝他福了福身。
“臣女告退,我去吏部了!”说罢,锦华旋即转身离开了,朝着吏部大步而去。
靖瑧望着她如削的背影,摇头兴叹: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早晚让你只属于我!
靖臻转身也要离开,却不经意看到了睿王靖玹,只一瞬间,他的精神已经全副武装,提高了警惕。
莫不是二哥将此事原原本本的看了一遍?!靖瑧心里想着。转念又想,看就看了罢,离得这么远想必也听不到什么。
靖瑧转身离开了,但是事后还是让小得子去打听,睿王殿下在附近多久了。
不过小得子到底也没打听个所以然来,只当睿王是路过,草草回复了靖瑧。但如今的马虎,却成了将来的隐患。
很快,四月廿二日就到了,这日锦华早早的便起来了,她翻箱倒柜,翻出了几样东西。锦华将那几样东西,都摆在桌子上,一件一件的验看,然后小心翼翼的包好,放进了提盒。
锦华又再次验看了,头天晚上装进提盒的物品,一样样的又过了一遍。
一方上好的漆砂砚,一副缠枝喜鹊步摇,一副芍药花头的掐丝钗子,还有三本她亲自誊写的,裕德帝批注的《论语》。另外还有一些新样式的宫花和香囊。
这些东西锦华都是亲自仔细挑选的,锦华一样一样的抚|摸着,憧憬着,今日见到家人情景,不免又一行清泪滑落,不过很快的,就有人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得子在窗外,轻轻扣窗。
“姑娘,锦华姑娘,咱们可以走了。”
锦华起身应声,忙忙扣上提盒,又再次整理了衣衫,今日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