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自颙华宫出来,提着提盒,边往前走边想着贤贵妃的话。
看来贤贵妃是有意于她和靖臻的婚姻之事的,而且可能更偏上靖臻的正妻,否则也没必要说那些貌似推拒皇后的话。
周家小姐,如果当初在街上见到的确实其人,那确实锦华要警惕些了,那女子不丑,而且听说性格很好,不似周皇后那样乖戾。
才进得琼华殿,就见着正殿之中的摆设全都变了样,原来那些花瓶喝茶的茶几桌椅,统统都挪到了别处,偌大的琼华殿正殿,只留下了一些常用的物事。
贤贵妃这会子,正斜靠在美人榻上,偌大的琼华殿只有一个小宫女,摇着排扇,锦华瞧着那高悬在棚顶的排扇,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是也说不上来,便没多说什么。
贤贵妃听见了动静,缓慢的睁开双眼,望着锦华,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近前来,很快,就有小宫女搬来了团凳。
锦华福了福身,给贤贵妃了请了安,将自己带来的提盒交个了那小宫女,示意她放到桌子上就好。
“娘娘近日来可好?”
“哎,正愁着,最近天气暑热,常常气闷,前几日还能早晚在院子里逛逛,近两日越发的懒了,今日竟连这榻子都不想下了。”贤贵妃**几声。
锦华不自觉的,又看了看头顶的排扇。
“娘娘如今怀有身孕,出门一定要小心啊。”锦华左右看看,“娘娘,今日怎么不见莲心姐姐?”
“本宫这几日身上不爽,也吃不得什么东西,又害喜害得严重,莲心就琢磨着,给本宫做些小点心,这会子应该在小厨房。”贤贵妃懒懒的说着。
“娘娘没胃口也要食一些,肚子里的小皇子也要吃的。”锦华言道。
“是啊,不过最近不知怎么的,苦闷的很,做什么都恹恹的,前两日刘昭仪来看本宫,也是这样嘱咐。可是本宫就是提不起精神气力。”贤贵妃说出今日现状。
“可看了太医?”
“正是看了太医,才给了食药同补的方子,莲心才亲自下厨去鼓捣这些。”贤贵妃摇摇头。
“臣女今日也给娘娘带来了几样小点心,娘娘这会儿可想尝尝?”锦华询问。
终于,贤贵妃有了些许笑模样,起了身。
“在皇上身边侍奉,每日那么些繁务在身,亏得你还有这份心思,想着本宫。”
锦华也赶紧上前搀扶,那伺候的小宫女,不禁偷偷瞄了她一眼,锦华察觉,但并不以为意。
搀扶贤贵妃才发觉贤贵妃穿的衣服,与这个季节而言,可是厚重了些。
“娘娘,既然已经起身了,不如先在这屋子里走一走,提提精神,也让血脉活一活吧。”锦华建议到。
贤贵妃看了看她,锦华不失时机的比了个眼神。贤贵妃心领神会。
“好,那本宫就走一走。蕊音,你去后面小厨房看看莲心,需要什么就直接拿着腰牌去御膳房领,本宫这里有这位……‘大人’……”贤贵妃同锦华相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这位大人陪着呢,去吧。”
那小宫女福了福身,下去了。锦华待那小宫女走后方才开口。
“怎么就一个人在这殿里伺候娘娘?人都去哪儿了?”锦华进来就察觉到这偌大的琼华殿清净的很。
“污遭毛的,看着他们闹心的很。都让本宫遣去了后殿了。”
贤贵妃缓缓走动,五六个月的身孕,早已经显怀,走路艰难了许多。
“这大殿中的家具摆设,想必也是娘娘看了心烦,遣人弄走的。”锦华看看这大殿四处。
“是啊,这次有孕不知怎的,看着这殿里东西,就觉得乱哄哄的,所以让他们全都挪到后面屋子里去了。”
“娘娘听锦华一句劝,再不舒爽还是要多走动些,多跟人说说话,开开心的,见不得这宫中之人,请个戏班子也行啊,对小皇子和您都好,这么热的天总窝在屋子里,难免郁结成气,气若堵在五脏六腑,一日不察无害,日积月累的,察觉时就晚了。”锦华苦口说着。
贤贵妃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又笑了,这是她近日来第二次笑了。
“你这小丫头,说得头头是道的,哪里懂得这么许多?”贤贵妃微笑着说。
“锦华哪里知道那么许多?这都是当年娘娘嘱咐昭仪娘娘的话,如今娘娘自己自己却忘了呢。”锦华也笑。
“亏得你有心。”贤贵妃向来待她极好,她自然也多加关切。
“有些事情,不必说出口,但是都在这里。”锦华指指心口。
是的,这就是投桃报李,贤贵妃心想,她看中的人果然不错。
“这几日珵儿瑧儿都忙得紧,请安都来的少了,本宫又恹恹的,难得有人说话,就越发的消沉了些,还好今日你来了,本宫心里高兴的紧,可是也提不起兴致。”贤贵妃又叹了叹气。
“上次出宫,锦华看到京城西市里有个说书的先生,专讲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说的很是精彩,围了很多人,要不请来给您解解闷?对了,还有一种形式特别有趣,是两个人脸对脸专讲笑话的,说的都是生活里里的却意料之外的笑话,有趣极了,娘娘不如一并命玉纯嬷嬷找来给您找来,演上几段,解解闷?”锦华建议。
“真有这样的人?瑧儿也说民间这些艺人先生的,很有趣。你也这么说……”贤贵妃忽然有了些了悟,看向锦华笑笑。“你和瑧儿说的是一回事吧?”
啊?锦华愣住,完了,不打自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