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芳殿东墙外,一身披黑色斗篷之人,正在听着自己主人的吩咐,而他的主人便是当今的二皇子姒靖玹。
“这第三件事嘛……”
靖玹小声吩咐,那人不可置信的摘下了斗篷的风帽,看着黑夜下靖玹隐约的侧影……
“规矩都忘了嘛?!”靖玹怒斥。
那人立即又戴好了风帽,遮住了自己的脸。
“可是主人已知星儿是太后手上的旗子,太子又怎么会轻易弃置呢?”那人还是发出了疑问。
“如果是经陈氏之手呢?”靖玹嘴角轻提,一抹狡黠的笑。
那黑斗篷,默不作声,思考了良久,方点了点头。
“请主人放心!奴才一定完成任务。请问主人还有何吩咐?”
靖玹背身欲走,走之前甩下一句话,“明日午后去我母妃那儿领赏吧!她可是盼着父皇多去呢。”
“是!”那人躬身一揖恭送已渐渐走远的靖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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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的日子,过得说快就快说慢就慢,最近的疏庆宫里都是静悄悄的,因为太后病了,从立春之后一直不爽利,断断续续的咳嗽和哮喘。
如今清明已过,仍不见好转。前几日内务府奉上了几小罐明前茶,太后喝了倒有些受用,食量也加了些,但仍是每日恹恹的。
星儿等人,近日来,也是闲着无事,陈怡卿最近是铆足了劲的要在太后跟前争宠,在宫里四处行走拜访,回来疏庆宫也不大理人,每次见到星儿王贞儿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但是当着太后娘娘却又显出对二人百般的体贴。
自赏雪宴和一起出宫帮助吴财水之后,星儿和王贞儿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却与陈怡卿越发的疏远,然陈氏的态度也是让二人无法亲近的最大诟病。
自上次一起出宫后,靖玹来疏庆宫晃的勤了许多,阖宫上下也只当是靖玹一片孝心忧思皇祖母的身体。实则来看王贞儿。
靖玹对王贞儿之心可谓是愈加浓烈,但是王贞儿只在宫外对他有了一丝丝的好感,还在当天面对星儿呕吐的事,消失殆尽,觉得靖玹这个人较为自私。
而最近太子来请安的次数倒是减少了,听说前朝的事务繁巨,一是改革,二是西边和南边的小国蠢蠢欲动,不得不为战事做准备。
听说裕德帝已经一个月没有踏入后宫了,虽然太后听着敬事房的奏报也着急,但是大事当前太后也只得以国事为重,况且裕德帝子嗣繁茂,太后也便不太多去伸手后宫之事。
这一日,星儿下午闲来无事,在自己的房间内绣绣新的花样子,只听巧心唤她,说月姑姑今天没去敬事房,要她过去一趟。星儿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赶紧去了礼月的房间。
一进屋,星儿就见礼月姑姑端坐在椅子上,面目严肃。
“星儿给月姑姑请安。”星儿福了一福。
“起来吧!”礼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星儿坐下。“你最近就闲在疏庆宫嘛?”
“是。”星儿有点儿怕今日的礼月。
“你爹爹那儿也不去了?”礼月指的周良。
“星儿听说,前朝很忙,想着爹爹伺候皇上,哪儿还有闲工夫搭理女儿。”星儿有些害怕的,只做了椅子的边边,手背在后面,紧张的抓着椅子背。
“这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还是觉得自己大了翅膀硬了?”礼月的声音冷冷的。
星儿忙站了起来,低下头。
“姑姑,女儿没有。最近太后恹恹的,大家都各忙各的,星儿只是多看了几本书,也是您叫女儿多长些心跟两位大家的姐姐多学习……还有,进来多学了些针线,您不信可以问问巧心姐姐,我前几日还被爹爹做了双鞋垫子,知道爹爹忙又累,特意用绒布棉花做的,穿着软和,想着过几日得了空给爹爹送去……再没旁的了……”
星儿说的是实情,但是看礼月冷冷的脸却越说越小声。
礼月看着她半天没说话,然后抬抬手示意她坐下,星儿小心翼翼的坐回了椅子里,但也只是坐了个小边。
“哎……傻孩子,姑姑和你爹不是怪你,是可惜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实诚。”礼月的脸终于有了些表情,星儿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
“今天我就是问一问你,你看看,你每天都做些什么,你在看看陈怡卿每天做些什么,姑姑是看着你着急啊。”
“陈姐姐,每日都出去各个宫里拜见,还有去跟绣娘尚食等学习……”
“对啊!姑姑一直让你留意那两位姑娘多跟人家学习,你怎么?……”礼月有些急。
“可是……她做这些……”星儿似有些体悟礼月的话了,话说一半就看向了礼月。
“看来你是明白了?人情送往,也要学习,先前我还看你有些驭人的手段,怎么就不用了呢?”礼月终于有了些好脸色。
“可是,可是,陈姐姐是要选太子妃的人那……”星儿好像意识到自己又说傻话了。
“傻孩子,难道你还能一辈子只做太后的伴读嘛?终是要寻个好去处的……”
礼月说着停了下来,走到门边朝外面看了看,然后关上了房门。压低了声音,又说。
“你既然进了这皇宫,就该想着给自己的将来寻个好去处,皇上的这些儿子,除了六殿下不用考虑,其他的几名,都是人中龙凤,你那么小进宫,跟他们不说养在一处,也是常见面的,比那些宫外的大家官宦小姐不知占了多少优势,如今……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