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被甘纯和宁纯二位嬷嬷的手下拖着往慎刑司走,后面的莲心跟了上来。叫住了甘、宁二位嬷嬷,甘纯嬷嬷摆摆手,示意手下们继续走,而她们二人原地等着后面的贤贵妃。
待众人消失在巷道里,贤贵妃从不远的拐角处,独自领着七殿下前来,只是母子俩并未带随从。莲心见贤贵妃走来,行了一礼,也退下了。
“奴才给贤贵妃娘娘请安!”甘、宁二人福身。
贤贵妃并未急着说话,而是满面笑容,左右踱步看了看两位嬷嬷。那甘、宁二人也是宫里的老人,见贤贵妃如此,也便知道,必有厉害事嘱托。也都不做声,等着娘娘开口。
呵呵!贤贵妃未曾开口,先笑出了声。“甘纯嬷嬷,本宫听说,您有一个亲侄子,在吏部捐了个候补,已经等了五六年还没个实缺。刘熠将军麾下缺个押运粮草的督办,不知道……”
甘纯嬷嬷听了两眼都放了光,押运粮草的督办,那可是个肥缺。虽然甘纯并没有说出来,但是贤贵妃造已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贤贵妃笑笑,继续说。
“想我儿,过不几年也要出宫去开牙建府了。可本宫还听说,宁纯嬷嬷一直张罗着在京城买个小院,过几年出宫养老,可是……看了好几次都不中意,想是价格上暂时拮据了一些?”
这次贤贵妃直接用了问句。甘、宁二人听贤贵妃如此说,对望了一眼,福下身。
“娘娘,有何吩咐,请讲。”
“呵呵!本宫并没有什么吩咐,只是希望那丫头的事儿,两位嬷嬷秉公些才好,别缺了别绝了。”贤贵妃说的简单。
甘、宁二位嬷嬷没想到贤贵妃下这么大本,开出的条件却这么低。不禁又面面相觑,不解贤贵妃的用意。
“娘娘,这小丫头跟您非亲非故,值得您下这么大的本儿?”甘纯问道。
“两位嬷嬷,这并不容易啊,本宫只是说她实际上别缺了别绝了,但在外人看来……”贤贵妃转过身去,一手搭在自己儿子肩上。“值不值得,本宫清楚。”
“既然娘娘如此说,老奴们自是明白了,只是那丫头须得受些苦楚……”
贤贵妃又转了回来。微笑的看着甘、宁二人。
“有些苦是必得她受的……”
靖瑧听母亲这样说,皱起了眉头,就要阻止。贤贵妃瞪视他,他又缩了回去。
“好了,二位嬷嬷,请一定秉公才是!”贤贵妃点头微笑。
“请娘娘放心,一定秉公办事!”说完甘、宁二人福了一福,便去慎刑司了。
待二人走远,靖瑧才追问母亲,为何要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免了星儿的刑讯逼供?贤贵妃看着自己的儿子,单纯而又急切的眼神,便也对他的心意知道了**分。
贤贵妃并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且招了莲心等人,回了颙华宫。进了琼华殿,先是吩咐莲心拿了新衣服与靖瑧,并帮儿子换上。
宫里几件事情才刚料理了,只见窗外传膳的小公公们进了门,贤贵妃原是要去疏庆宫同太后一同用午膳的,见小公公们已经搭了食盒往殿里送,就暂且留儿子一处用膳。
靖瑧同母亲一起用罢了午膳,母亲也时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简直急坏了。坐也不是立也不是,转来转去的。
贤贵妃本想睡个午觉再理他,但是实在是拗不过他缠着,便坐下来,打发了众人出去,细细的跟他讲了个清楚。
“瑧儿,首先有句话母亲要你记住,‘谋以忍为尊’。子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母亲,这几句话,孩儿早就学过了啊。”靖瑧不解母亲的意思。
“很多东西,你学过了还不够,你要理解它的真正含义。”贤贵妃喝了口香茶,“今日星儿这件事,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
“那为什么皇祖母看不出?”靖瑧问。
“睿智如你皇祖母怎会看不出呢?她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撵星儿出疏庆宫而已,名正言顺的撵出去。”
“母亲,这又是为何?”靖瑧竟有些不解。
“因为你的太子哥哥。”
“怎么又会牵扯到太子哥哥?”靖瑧真的是糊涂了。
“那陈氏和琅琊王氏,都是你太子哥哥的准太子妃人选,虽然琅琊王氏的背景更大一些,但是母亲已命人调查过了,陈氏是你皇祖母的内亲,虽然比你的太子哥哥大些,但是坐实太子妃这件事,恐怕也马上就要敲定了。”
“这些又关星儿何事?”靖瑧简直糊涂了。
“本不关她的事儿,但是,你太子哥哥太贪心了,你皇祖母身边的三个丫头他都想揽入东宫。”
“什么?!”靖瑧微怒的拍了桌子。“连星儿他也想?!”
“瑧儿!你造次了!”贤贵妃端起茶杯吹了吹,云淡风轻的说。
“星儿那丫头这一遭的最肯定是要受的,母妃之所以让甘纯和宁纯两位嬷嬷秉公,实际就是保护她,如果进了一趟慎刑司,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必会引人怀疑。”
靖瑧慢慢的坐了下去,仔细的想着贤贵妃的话。贤贵妃端着茶杯,看着他的样子,说不出的想笑。
“孩儿明白了,母亲教诲,孩儿深明了,‘机事不密则害成’,如果我们帮的太多了,反而是害了她。”
贤贵妃欣慰的点点头,两个孩子里,终还是瑧儿更堪用心教养。
“你若真的珍她惜她,就该想办法嘱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