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内,管家摇着头。
他内心翻来覆去思忖着,他为自家主子找药治病这件事,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自从相爷隐疾被治好后,日日都得有女子相伴左右,府里的女人渐渐不能满足他,开始往外面的花楼跑。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被皇帝禁足罚在府内思过的,所谓思过就是清心寡欲,静思己过。
可如今,眼看禁足之期就要解封,上朝理事之日就在眼前,怎么相爷就不能忍过这三五天。
这禁足之期内,不仅私自外出,还整日留恋花丛。
这事,若被皇上知道了,必然会重新治相爷的罪。
他细想这大半个月,皇帝对林府不闻不问,往日里,不出十天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必会过府,或交待事项或嘘寒问暖。
虽然现在是禁足期间,可将近一个月的不闻不问总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管家见到林相从大殿内出来,还疲倦的伸了个懒腰。
他连忙上前:“相爷处理公务想必是累了,不如到寝殿再补个觉?”
“不必!给本相安排马车,本相要出去。”
管家偷偷抬起眼皮,看了眼林霁的表情,语气颇为谨慎的开口:“相爷您是要去醉春阁?”
林霁斜睨着他:“今日为何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相爷,再过三天就要上朝理事了,您连日劳累,不如您好好休息一下,也好养精蓄锐啊。”
林霁摆摆手:“本相不累,就是因为禁足即将解除,到时候就要被政务缠身不得自由,现在才要抓紧放松放松。”
管家还要再说什么,林霁已经不耐烦的大步离去。
这话也就管家敢说,他从林霁年少时期便一直跟随,向来忠心耿耿,很得林霁信任。
前几天,府内的小妾因不满林霁日日留恋花楼,不过娇嗔了几句,本为使个惹人怜爱的小性儿,想让林霁能多留在她房中。
却不知,怎么就触怒了林霁,当场便被他掐死了。
管家想到此处,不禁摇头,无奈的追赶林霁而去。
醉春阁内。
云千忆一身男装,贴了片假胡子,坐在角落里喝茶,被老鸨派来伺候她的姑娘,早被她一锭金字打发走了。
她在等林霁的出现,她探查到,最近几日,林霁迷上了醉春,日日流连在她房内。
这莺歌身段窈窕,吐气如兰,皮肤白嫩,声音娇媚,是在醉春楼里多年难得一出的大美人。
她已命千机阁的人大肆宣传莺歌的美名,她虽是新晋花魁,却被林霁下令,不许她接待其他客人,也未曾在人前太多露脸,是个十分神秘的存在。
如今,她娇媚的画像在京都被人广为传阅,她的美名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已经吸引来不少达官贵族的跃跃欲试。
但众人皆在老鸨面前碰了壁,只说莺歌姑娘身体抱恙,需要静养。
可云千忆知道,那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还不够高,开出的价码还不足以让老鸨得罪林霁。
一朵娇花,自然要众人共享,在青楼里,这是天地法则。
那个人必定会出现,云千忆便也很有耐心的等着。
忽然,大堂内热闹起来,只见老鸨带着一众姑娘热情的迎接到了门口。
老鸨笑的一脸细纹,讨好的语气简直要甜死人:“哎呦,孟公子许久不来了,快请快请!”
那孟公子衣着华贵,带着一股子趾高气扬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寒意。
他表情不善,开口语气也带着一丝怒气:“楼里出了位天仙般的人物,怎么妈妈也不派人通知我一声。”
老鸨面上为难,继而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孟公子可不要被人挑唆了啊,我花楼里的姑娘,任公子挑选,您看上哪个,我便立即送到您府上去。”
孟公子眉毛一挑:“哦?是吗,我听说有位新晋花魁,名叫莺歌的,妈妈现在便叫她出来吧!”
老鸨为难的陪着笑:“这您可错怪我老身了,那莺歌五日前便被林府给包下了,不是老身不提,是林公子抢先了一步啊,您看,我这小本买卖,林公子可是朝中的相爷,老身我不敢得罪啊。”
孟公子冷哼一声:“你不敢得罪他,便敢得罪我吗!”
老鸨拍了自己那张老脸一下:“瞧我这张嘴,说错了话,您二位我老身都得罪不起啊,可您是个明白人,这买东西还讲究个先来后到,毕竟是林相先……”
“少废话!”
孟公子将一个钱袋子扔到老鸨怀里:“我现在就要见莺歌姑娘。”
老鸨打开钱袋子一看,里面是满满一袋金块,她笑的合不拢嘴,这到手的金字怎么能让它飞了呢!
她盘算着,往日里,林霁并不会来得这样早,不如先让莺歌陪陪孟公子。
等林霁来了,让另一个花魁先伺候着,等这孟公子走了,再让莺歌前来相陪,如此一来,两个人都不得罪,钱也都赚了。
毕竟这位孟公子的父亲是朝中右相,跟林左相比起来,那是根基更为深厚,他是两朝老臣,门生遍布天下,他的儿子,可不是她这样的小人物能够得罪的。
把这小祖宗伺候好了才是正理,她暗骂,也不知道哪个天杀档幕像给透露了出去,害的她今日如此为难。
老鸨将孟公子领到了莺歌的房中,乍一见到莺歌,这孟公子眼睛都直了。
真乃天香国色,就是朝中的贵妃也不及她的娇媚容颜。
老鸨笑着对莺歌道“莺歌你快来伺候着,这位是孟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