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夏梦早晨起床第一时间拿出了手机。
果然,感觉是对的。
短短的一晚,困扰她许久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她嘴角弯了弯,后才伸了个懒腰。
整个人换了种心情,松懈之余,穿着睡衣下床打开了窗帘。
晨辉通红,不刺眼。窗外锻炼者零星,绿意却浓。勃勃生机的微风,凉爽,适宜。
乱如团麻的思维,如这简单一天的开始。稍忽视,一切迎刃而解,充满新的活力。
瞥了眼时间,刚刚六点。
她找了个已经没备注的号码,不厌其烦拨了过去。一次,两次。
第三次的时候,里面终于传来了男人怏怏而沉闷声音,一定是在梦里被吵醒的。
“起床没。”
“当然没起,有事啊?”
“没事。告诉你一声,那些新闻不见了。”
“哦。”
“你怎么做到的……”
等不到回应,夏梦乐呵呵继续:“昨晚几点睡的?”
韩东刚注意到时间,疲倦揉了下眼睛,不答反问:“机票你买的几点?”
“上午十点啊。”
“那你有病吧,现在骚扰我。”
“六点了,你过来,咱们俩带茜茜一块吃个早餐。她这会也该起床了。”
“我刚睡三个小时。”
“你昨晚回去挺早的……是失眠么?要是失眠,我这还有药,挺好用……”
嘟嘟嘟。
电话被挂,也堵住了她继续往下说。
夏梦似能想象出他倒头继续睡的样子,翻了下眼睛,换衣出去晨练。吃过早餐,难得清闲的坐在吊篮摇椅里,边喝茶边看书。手机响动,她才会拿过来看一眼,继续若无其事。
茜茜在客厅里闲不住,一会被保姆陪着上楼去看奶奶收拾东西,一会爬到摇椅前偏头跟妈咪一块不懂装懂的看书,一会嚷着去门口等即将过来的爸爸……
龚秋玲收拾好孙女的东西,又开始帮女儿收拾。站楼上往下看了一眼:“小梦,你出门还是我出门?”
夏梦笑着道:“那你别忙了,我一会自己来。”
龚秋玲收拾也差不多了,埋怨几句。边往下走边道:“小东该来了吧。”
“别管他,你忘了时间,他都忘不了。”
说罢,手机震动。
夏梦没接,举了下:“小刀电话,说曹操曹操到。”
“那还坐这干嘛,不出去接人。”
“他又不是不知道路。”
龚秋玲有些话说了无数遍,依旧难忍。只是听到茜茜突然叫爸爸,才不得不转身过去应酬刚到的韩东。
夏梦转了视线,慢悠悠从椅子上下来:“你就穿这样?”
韩东本能看了看自己穿着,干干净净的一整套休闲装。奇怪:“不妥吗?”
“还好,勉强能看。”
韩东还没回应,龚秋玲先忍不住训斥:“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
茜茜迷糊消化着大人聊天的信息,冷不丁道:“妈咪丑!”
小刀忍不住笑出声,咳嗽掩饰尴尬:“夏总,您行李在哪,我先拿车上去。”
忙碌着,快接近登机时间。/
往外走的同时,韩东多看了几眼状态明显比昨个阳光许多的女人。拿不准,是不是又受刺激,导致了人格分裂。
似陌生,又很熟悉。
陌生源于他太久没见过她这状态,熟悉源于过往。
俩人婚内矛盾蛮多的,每当苦尽甘来,韩东看到她这种劲儿,都会由衷认为什么都值得。它就像沙漠中濒临死亡的人,突然尝到了清冽的甘泉。
他其实渐渐学会了怎么让她保持这种平顺的心情。可惜,太多个自己,让他没办法完全专注于家庭之中。
部队中的自己,事业中的自己,漩涡中的自己。
他认为退伍就是干干净净的做一个普通人,认为做的够多,对得住自己,对得住栽培。所以当父亲病重,他摇晃不定的念头铁一般坚定起来。
走不了父亲走过的路,也没办法代替完成他的梦想,他要的也从来不是那种生活。
永远没顺理成章的事儿。
十年,韩东真正离开部队以后,认知前所未有的清晰。他得要十年甚至一辈子,才能完完全全的挪开身上那些无谓,不公平的枷锁。
他甚至连抱怨都没办法抱怨,如果不是有江阿姨傅立康两人,他只会步战友的后尘。要么死去,要么永远留在部队去透支价值,以换取所谓的权利和信仰。
夏梦质问过他为什么结婚。
他根本不愿意承认,他结婚之时也才是别人大学刚毕业的年龄。有些东西他擅,无法抗拒。
要得到她,他就一定要得到她。
脸侧痒痒的,是身边孩子好奇玩他下巴上未刮的一些胡渣。
韩东顺手把人从夏梦怀里接过来,嘴唇印在了她额头上。
茜茜咯咯的笑,小手推着,又主动凑近。
夏梦见两人玩的高兴,边示意小刀慢点开,边忍不住:“你小心安全,万一急刹……”
“没事,你跟龚姨带孩子就太小心了。”
夏梦眼睛如弯月:“还没告诉我,那个电话到底打给谁的。”
韩东听她问的没完没了,停了下:“广电。我就跟他说,有人恶意炒作我的家庭。他吃过招,才会反应这么快。”
“我以为你认识多厉害的人物呢,感情是身份敏感。”
“别这么高看我。现在我充其量是个靠山退下来的普通人,连dang员都不是了。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