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稀里糊涂的,不明白孟鸢清的意思,孟鸢清气得胸口疼。
这宣平侯夫人倒也真是,这紧要关头也不派个明白人过来,反倒派个老糊涂了的婆子。
“小姐,我家夫人说了,过了此劫我们还有重谢,求您给句明白话好了。”
孟鸢清无奈叹口气,道:“你回去就让你家夫人实话实说,就说是韦济宁一时生气把苏玉送给了襄王,千万别污蔑襄王,说什么襄王看上了开口问他要人的话。”
那婆子颤抖着就要去了,孟鸢清又叫住她让她把话重复一遍,直重复了个三遍才算满意地让她下去。
至于送来的东西,孟鸢清分文不取,又塞回给了她。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也就是十三号的下午,孟鸢清又被请到了大理寺中听审协助办案。
“韦济宁的事已经了清了,确实是韦济宁气愤之余把苏玉送给了襄王。”护国公道。
“那襄王那边怎么说呢?”孟鸢清问。
“襄王那儿表示他之前为表示亲厚之意送了韦济宁几名美人,韦济宁也回了他美人作为谢礼,襄王并不知道苏玉的来历,后来苏玉自己逃跑了他也没有追究。”
襄王真是千年的狐狸,孟鸢清默默想。
“既然如此,苏玉的案子便算是查清了。”孟鸢清笑道。
护国公点点头,孟鸢清又问:“那不知道韦济宁该如何处置?”
“当然是按律处置。”护国公刚正不阿道,“孟太傅可是有别的想法?”
“韦济宁大婚之日得知苏玉与邱琰的龌龊,未必还愿意娶她,那日我到的时候,他们好像还没有拜堂呢。”孟鸢清道。
护国公点点头:“不错,韦济宁也是这么说的,没有拜堂,但是奈何已经过了婚书没有退。”
那看来还是逃脱不了一劫啊。
“孟太傅可是想为韦济宁求情?”护国公笑道。
孟鸢清轻笑一声:“怎么可能,只不过护国公说要依法办事,那自然得说个清楚明白才好。”
护国公别有深意地看了孟鸢清一眼,慢慢向前走去。
皇上有令,要在上元节前把事情办妥,因此老实招供的都给挪了地方关押,现在还在大理寺的就只有邱琰、刘芥子和韦济宁等人了。
邱琰和刘芥子是重犯,就是招供了也别想走。
邱琰还死鸭子嘴硬不肯说实话,护国公恼了已经用刑了,刘芥子嘴皮子软,挨了两响空辫子就已经招了。
他本上蜀中的人,因穷得没饭吃,又没地种,就拜了把头入了土匪窝。
他说蜀中的土匪多得很,一条路上好几个窝,后来不知怎的那些土匪慢慢聚拢到一块,成了一个大贼窝,占山为王真的成了“山”贼了。
刘芥子起初只是在底下混口饭吃,后来因为山贼不断化零为整,他在里头出了点力,嘴皮子又机灵,竟然慢慢出了头。
“后来山贼土匪闹得大了,官兵出来镇压,死了不少兄弟,我就怕了,觉得再干下去迟早要被官兵一窝端了,就想出来。”刘芥子老实交代道。
“我在那个土匪窝里头,偶然看到了我们的军师手里有一本书,说是讲什么巫鬼的,可厉害了。我趁一次我们劫了大货,喝酒尽兴,偷着看了几眼,记住了些内容。”
后来刘芥子就趁着他记得内容,以及他们的军师施展巫鬼术的时候,偷学了几招,想着以后兴许有用。
再后来他趁着一次官兵剿匪逃了出来,凭借着那巫鬼术也偷盗了不少财宝,再后来又靠着几个道上的兄弟认识了邱琰,被他重金请去办事。
而刘芥子被邱琰请走也不过是年前的事,这段时间邱琰又试了试刘芥子的本事才放心地让他去害孟鸢清和太子。
孟鸢清听刘芥子的口供越听越觉得害怕,恨不得最后冲进去亲自审问他。
“护国公,还请您派人问问那个刘芥子,他们的军师叫什么名字?”孟鸢清问。
刘芥子答道:“姓王,我们都叫他王小神仙。”
护国公冷哼一声:“一个土匪里,还敢取这么大的名字。”
“护国公,您可千万轻心了,您别忘了这巫蛊之术若是厉害的人使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孟鸢清一张脸都已经没有了血色,“您难道不知道,前些日子蜀地出了什么大乱子吗?”
孟鸢清到了护国公耳边:“蜀地大乱,年夜屠杀官员百姓,且妖言惑众,蛊惑百姓加入他们,我的师兄只带了五十人便去了蜀地支援平乱。”
护国公眼中也是惊讶之色闪过,他怎么没有想到这层!
“护国公,还请您再问,那本巫蛊书上具体讲了什么。”孟鸢清道。
刘芥子又老实交代:“王小神仙……”
护国公不满,这个名字安在一个土匪头子上,太过荒唐,刘芥子连忙道:“小神仙是他自己后来他觉得本事大了非要我们管他这么称呼的,其实他诨名叫王二狗子。”
“二狗子说过那本书只有半本,剩下半本在哪儿谁也不知道,上面写得大约是怎么下药让别人都听他的,还有用别人的生辰八字和头发口水和血,钉在个布人或者木人纸人上,然后用针线去控制他们。”
“你是说书上还有教人怎么妖言惑众的法子?”护国公神色也不对了。
刘芥子听不懂什么是妖言惑众,只好说:“反正就是做一种法术,做完了可以让别人都听他的,不过时间不长就是了。”
孟鸢清叹口气,脸色越发苍白了。
怪不得蜀地之乱难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