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郡守把蜀郡这段日子的剿匪情况详细告诉了曲长靖,曲长靖看了看他们的伤亡损失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蜀郡山贼本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不过起初只是小打小闹。”郡守道,“将军也知道,蜀郡有山有水有平底,还有堤坝大堰,大部分地方是富庶的。但是多山的地方,有些山头土地贫瘠,种不了粮食,那儿的人就少,偏偏又绕不开他。”
“于是就有一些山民霸山为王,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但是从来没闹过人命。”
“佟郡守,你这话不妥。难道因为山贼只抢钱不杀人就不去管他们了吗?”曲长靖反问,“凡事都是滴水成河,积水成渊,你看现在不就闹出事了吗?”
“曲将军,你这可就冤枉了我了,我哪里没管过?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从前也派人平定过,奈何七个字:穷山恶水出刁民。”
蜀郡大部分地方是极美好的,粮食丰收,特产也多,虽然出入交通不便,可是自给自足倒是极其足够的。
更不用说蜀郡还盛产蜀郡,最好的蜀锦事贡品,而剩下的蜀锦,哪怕是成色欠佳的,在外头尤其是京城,那都是备受人追捧抢购的。
难就难在,蜀郡不仅多平原,还多山,还有些山头种不了粮食。
“可是往年不管他们怎么闹,闹得狠了,大不了我们做父母官的割肉喂鹰,先是招安,然后安排他们做活,实在不行筹集粮食货物让他们吃上饱饭,总能消停喝一两年。”
“可今年,来势汹汹,竟然不给我们一点余地了。”佟郡守也难受道。
“可我在京城收到的消息是,山贼作乱,几个月后才发展至今。”曲长靖道,“这并不算什么来势汹汹啊。”
佟郡守难堪,说不出话来。
曲长靖打量佟郡守一眼,回到案前看着蜀郡地势图,上面标着山贼聚集点和他们的行动路线。
“佟郡守不必太把我刚才的话放心上,我知道你在郡守为官多年,蜀地百姓都很尊敬你,你是个好官。”
佟郡守叹气,深感无奈。
“你刚刚说,那些山贼修炼成妖了,这是怎么回事?”曲长靖又问。
佟郡守神情严肃:“我知道我不该在这时候扰乱军心,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曲长靖闻言便带他出去走走,看看他带来的五十人,并表示不管情况有多严重他和他的手下都不会害怕。
佟郡守很是佩服曲长靖的胆识,直言:“原本山贼又生事的时候,我就阻止当地士兵负责巡山开道,保护当地百姓。于是山贼渐渐消停了段时间,可过了段日子,那些山贼竟然聚集起来,成了一伙的了。”
山贼都是占山为王,一个山头一窝贼,有时候甚至一座山东南西北四窝贼,但是各自相安,互不打扰。
可是今年出了坏事,这些山贼碰起头来,合伙生事了。
曲长靖眉头一跳,南诏遗民四个字跃然而上。
看这个情形,那些山贼之中定是有南诏遗民的人在趁机生事,搞不好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山贼,就是南诏遗民分头行动,待收得手下多了就聚集起来。
佟郡守继续说着蜀郡情况:“后来便是年夜,那些山贼竟然开始屠杀附近居民,又杀了巡逻的士兵,一路冲到城镇……惨不忍睹啊!”
“这个我知道。”曲长靖持续思索。
“事情闹得大了,我就写抵报上达朝廷,这段时间我也积极抗击山贼。实不相瞒曲将军,我甚至还做过梦,想着等朝廷派得人到了,这些山贼已经偃旗息鼓了。”
“可是不料他们越挫越勇了。”曲长靖道。
“不仅是越挫越勇,简直……”佟郡守略略看了周围一眼,在曲长靖耳边,“简直是杀不死的。”
曲长靖闻言看向佟郡守,佟郡守道:“那些山贼,各个身怀奇术,以一敌十不在话下,最可怕的是刀枪入体,哪怕被箭穿了心,都还能继续持械厮杀,最久得可以坚持上一刻钟还要多。”
曲长靖愣了一下,跟在他身后的副队闻言不由笑了一下,快步上前两步道:“佟郡守莫开玩笑,若那些山贼有这本事,我们也不去剿匪了,直接把他们招安来编入军队,上阵杀敌。”
曲长靖抬抬手示意副队下去,但是也是顺着他的话道:“不错,他们若真有这样的本事,我也生了几分惜才之心了。”
佟郡守认真道:“曲将军,我以我此生前途发誓,所言无半句虚假。我是到过剿匪第一线的,亲眼看着他们冲锋陷阵的匪徒被刀砍伤、被剑刺穿,血流不止却毫不怕疼地继续向前冲。”
“曲将军身为大将,自然知道弓箭的厉害,也知道他的珍贵,不到紧急时候不会把它拿出来对付这些乌合之众。实在是万不得已,我才拿出来。可不曾想那些匪徒,被箭贯穿了心脏,还能够生龙活虎。”
“你说这怪不怪。”佟郡守想到那个场景也是心有余悸,“若只是一个两个人这样,那姑且算作是他天赋异禀,可是不止一个两个,那些冲到最前面的匪徒几乎都是这样。”
南诏南诏……曲长靖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他早就听说过南诏国神秘异常,那儿有很多毒虫多花,也就滋生了很多邪术。
他在孟清野身边时听他讲起灭南诏国的时候,那儿有很多力大无穷的士兵,可以徒手把战马的内脏打碎,让他们的骑兵损失惨重。
还有一些士兵皮糙肉厚,可以不穿盔甲就上阵杀敌,身受刀砍箭穿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