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曲长靖根据从孟清野那儿学来的经验认为这些匪徒的症状不像是吃了南诏秘药,更像是孟鸢清研究过得傀儡术。
可是他们受傀儡术的症状跟孟鸢清学得又差得太大。
要么是土匪窝里那个王二狗子身上的半本傀儡书比药王那儿的半本更厉害,王二狗子也更有本事,不然这一切都说不通了。
不知道为什么,孟鸢清还是偏信药王的,以他的能力,他做不到的,别人也难。
抱着这样的心态,孟鸢清先后检查了两幅尸首。
等下属来禀报孟鸢清进程的时候,还没走进义庄就闻到一股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逼得他几乎不敢上前。
强忍着一口气进去了,立马的场景更是把他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头皮发麻地盯着地面。
这个女人,真是……他在心里暗暗地又是赞又是骂的,最后极力地略微抬一点头道:“孟校尉。”
“你可以站在门口说,我听得到。”孟鸢清很“体贴”地说道。
那人求之不得,连忙退到门口之外,头朝外地呼吸了两口冷风,然后捧着手里的供词道:“我们刚刚询问过那些百姓了,有的说得出自己家属特征的。已经记下了,有的只顾着哭说不上来的,另外安置了,还有的说自己的家人被……”
孟鸢清不为所动,那人道:“被我们活活烧死了。”
“你把那些说得出特征的报给我听。我给他们标着。”孟鸢清道。
那人一一禀报出来,孟鸢清腾出手看看哪具尸体符合标准,然后登记上来了。
“剩下这几个说得上来的,带去另一边认尸吧。”孟鸢清道,“横竖也没烧成灰,依我看,那些尸体比这些好认多了。”
这女人怎么能如此无情!那人愤愤心想。
“把他们的姓名住址记好了,就说他们被焚毁的房屋,我们会想办法给他们补偿,以及他们死去的家人——他们是被山贼土匪喂了毒药得了失心疯,但是我们念其本是良民,也是受土匪祸害才有此悲惨下场,待匪乱平定,我们会补偿他们的。”
孟鸢清把自己的补偿方法说了,那人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知道了。”就要下去。
“等等。”孟鸢清叫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愣了一下,道:“方南。”
“下去吧。”孟鸢清道。
方南下去后,孟鸢清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面前的尸体。
挺不凑巧的,她解剖的第一具尸体就是那些悲痛欲绝的村民的家属。
她尽力让那些被她解剖的尸体看起来要体面些,也让那些村民心里好受一点。
处理完这一切,她返回去看那些被灌了血液胃液,被喂了血肉的东西。
这种花是经过特别培育的,非常“娇嫩”
要是灌溉它们的水有问题,那它们会非常快地就显示出来异常。
孟鸢清仔细观察那些花草,这花名叫往生花,本是百花翠叶极其分明,看起来煞是娇弱动人。
可是现在它们的花叶都出现了黑点,叶子也开始蜷缩起来,花瓣也显示出一点萎靡的样子。
活像是染病了的娇小姐。
血液果然有问题。孟鸢清心下一紧,不知道是喜是忧。
可如果这样的话,那之前在曲长靖那儿为什么检查不出尸体的异常呢?
抱着满心疑惑,孟鸢清接下去看了那些毒蛇和无毒的蛇来。
都没有问题。
这种药果然诡异,活物发现不出异常,只有这样经过特别培育的往生花才能检查出它的异常来。
孟鸢清吐出嘴里已经快化了的药丸来,漱漱口去除嘴里的异味。
她小心翼翼的闻了闻手套上尸体的血液,有种隐隐淡淡的香味。
这种味道好像有些熟悉……可是孟鸢清也快想不起来是在哪儿闻到过了。
想来他们真的吃了什么秘药,只是跟从前南诏秘药有些不同了。
孟鸢清不知道这种药的配方,光靠闻是闻不出来的。
除非,再尝一尝。
孟鸢清无奈地苦笑一下,她去尝?除非她疯了。
要是这血液里残存的秘药会对她起作用的话,她现在吃了,那或多或少地会受到影响。
到时候,别人还没救出来,她自己倒是给搭进去了。
可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吃了什么药的话,怎么解毒呢?
孟鸢清又陷入了一种困境之中。
要是拿别人来试药……
“孟校尉。”有人过来了。
孟鸢清都不用扭头,直接问:“怎么又是你?”
她一听就知道这人是那个方南了。
那人嘴唇嗫嚅两下,他也不想来啊。
你以为我想来啊!他在心里狂吼。
还不是那群人欺负他,合起伙来逼着他干这苦差事。
孟鸢清自嘲一笑:“说。”
“那些人的家属在生事,说我们滥杀无辜,要替他们惨死的家人讨个公道……”
“你没告诉他们,他们的家属是中了匪徒的毒药,犯了失心疯所以在百花村纵火杀人吗?”
“说了,他们不听。”孟鸢清叹口气,起身把验尸用过的工具收拾好,出去关上门道,“不许别人进去。”
方南大惊失色,张着嘴巴结巴起来。
他听同僚说了,这些土匪特别厉害,即使被斩首挖心都还能活半个时辰呢?!
让他留在这儿,待会这些人诈尸怎么办?!他一个人怎么应付得过来。
孟鸢清叹气:“不想留在这儿,就跟我走好了。”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