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方南甚至都不用装,他已经濒临失去神智的边缘了,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逐渐沉重,而他又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似乎要跟风一样飞走了。
这就是死吗?
方南心想。
孟鸢清把方南的情况告诉军师,军师看了看手中的书,背着手转悠了两圈。
麻平子的这种状况他实在没经历过。
他自认自己的傀儡术修炼得到家了,尤其这段时间频繁练习已经是突飞猛进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意外状况?
军师翻阅了傀儡术,上面显示傀儡炼制失败的原因,大抵是傀儡师技术不到家,丹药失败,或者傀儡术没用好。
再要么就是可能性极小的,被操控的人意志极其顽强,这样的人通常可以抵抗很长一段时间的施咒。甚至于,有的厉害的人在,哪怕已经被傀儡术控制了都还能保留自己的意识。
军师在这几种可能性里来回犹豫,最后选择相信这一种。
一想到这儿军师脸上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倘若那麻平子真是那样的人才,那倒是天助他也!
这样的人若是炼制成傀儡,为他所用,必定会成为他最好的战士最好的武器。
军师甚至觉得,这样的傀儡炼制出来,可以和孟清野与之一战。
军师越想越高兴,不自觉地用西戎语说了一句“孟清野”出来。
孟鸢清一愣,目光落到军师身上,转瞬即逝。
孟清野。
他刚刚在用西戎话说“孟清野”这三个字。
这个军师是西戎人?
孟鸢清此前一直推测这群土匪山贼与南诏有关系,十有**是南诏遗民。
这从襄王的反应,还有那些傀儡吃得秘药来都可以推测。
可是这军师,这通天寨子里目前最高级的人物,竟然在说西戎语。
念得还是孟清野的名字。
难道蜀郡之乱,竟然和西戎有逃不开的关系?!
孟鸢清越想越后怕。
军师看到孟鸢清发愣,怒从心来,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到孟鸢清脸上,打得她趔趄一下,眼冒金星,牙龈都发疼了。
“出什么神?在我的手底下做事还敢这样不专心!”军师下一秒几乎要开口让人把这个办事不专心地拖出去砍了,但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真想知道你脑子里想得都是些什么。”说着又从袖子里亮出那个熟悉的铃铛。
“军师饶命,军师饶命。”孟鸢清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小的,小的想女人了……”
孟鸢清不得不给自己找了一个羞耻的理由。
军师冷哼一声:“不中用的废物,只想着身下二两肉的蠢货。”
孟鸢清已经做好准备,要是这个军师对她发难的话,她要怎么反抗。
她手里藏着枚信号烟花,说好是危险情况只要放出来可以直达云空绽放,到时候曲长靖就会收到消息立马派兵。
只是这样做了,她立马暴露无疑,只怕曲长靖还没有到,她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而且吕晓东那边也不情况如何,贸然让曲长靖派兵,风险很大。
还是她自己斡旋来合适。
其实孟鸢清觉得她自己对军师实施傀儡术会更好,可是会傀儡术的人通常自己的精神意志会无比强大。
加上他手上还有一个夺命铃铛,孟鸢清并不是很有把握能够控制得了他。
这几个念头几乎是一瞬间就在孟鸢清脑海内形成,而军师扇了孟鸢清一巴掌后,看看手上黑黢黢一片,煞是恶心。
可是再看孟鸢清的小脸,黑色的灰被抹了一半,那半边脸是红里透白还夹带着点灰。
再看她的眼睛是水灵灵的透着点坚定与萎缩,倒有一分楚楚动人的意味。
军师想着心里骂娘,怎么他好端端地看着一个男人想起女人来?晦气!
他把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蠢物,滚下去照顾好那个麻平子,他要是有半点闪失,我把你变作太监!”
孟鸢清松了一口气,同时喜不自禁。
她能去照顾方南那太好不过了。
同时心里纳闷,这个军师可谓是人前人后两个面庞。
军师面对那群乌合之众的小喽啰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话不多且狠。
可是到了他自己的地盘就一副粗鲁的样子。
孟鸢清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刚刚没有对他实施傀儡术了,心想这军师的素质来看他的精神力未必有多强。
……
军师的房间分成两部分,屏风前是一部分,屏风后是一部分,他在屏风后面是自己的真正休息地方。
他坐在床上回想起刚刚打得那个人,皮肤细腻,眉目含情……
军师一把站起来,越想越奇怪,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对一个猥琐男的动了心?
难道是他太久没近女色了?
可狠这个傀儡术,上面写着施咒之人要聚精会神,不能被别的事情给分心影响,否则会影响施咒效果。
尽管军师脑子这么想着,可是脚下却不听使唤地到了卧室,里面坐着一个正狼吞虎咽的眉清目秀貌美不俗的人。
若是孟鸢清进来这儿,会一眼认出这就是之前那个坐在轿子里若隐若现的“天师”来。
可是这个天师不仅是个大活人,而且还是个活色生香的女人。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天师必须得是男人,这通天寨里的人绝大部分都没见过真正的大天师。
可是现在这个人的的确确不是大天师,而是军师找来一个身形相似的女人来冒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