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暗号绣得歪歪扭扭的,一时之间不太容易辨认,曲长靖认真辨认了一会儿,上面绣得暗号翻译过来是五会师巷一
五、会和、巷子、一、得。
他们行军作战传递暗号不可能长篇累牍,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下来外进行翻译。
曲长靖制定的暗号都是军事指令,配合着符号然后进行翻译。
孟鸢清的这几个符号明面上的意思是这些,整合一下的话就是——
我会想你的。
曲长靖看着这排暗号半天,不由傻笑了一下。
又忍不住看一眼,再笑一下。
他就这样对着床被子傻笑了半天。
旁边的韦济宁看得一头雾水,仰着脖子想看看那床破被子有什么玄机。
曲长靖整理好被褥后就盖着被子躺了下来,他只需要一垂眼就能看见被上那排暗号。
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的。曲长靖心里默想。
韦济宁把最后一块肉咽下去,地声音问:“娘,他要被关几年啊。”
抗旨不尊,杀了他都是可以的,
只是入狱便宜他了。
宣平侯夫人比划了一个“五”出来,韦济宁心满意足。
想想自己接下来一年每天都能嘲笑曲长靖也足了。
不过要是能提前出去就更好了。
“娘。”韦济宁又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提前出去吗?”
他都在这儿待了快一年了,真是度日如年,还要再待一年,他整个人就要废了。
宣平侯夫人也想,可是哪有什么办法呢?
除非大赦天下。
“公主和亲,难道皇上没有下令大赦天下吗?”韦济宁问。
宣平侯夫人摇摇头,又安慰韦济宁:“还有一年多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那边有人得待上五年呢。
韦济宁撇撇嘴,宣平侯夫人收走碗筷就趾高气昂地回去了。
曲长靖又睁开眼睛,目光正好落到那排暗号上。
我会想你的。
……
下了好些天的大雪一夜之间就停了,天已经放晴了,地上的积雪也在消融,有人踩上去便落下一个黑黢黢的脚印,别扭异常。
绿袅在院子里一边扫雪一边踩雪玩,雪地上大片她的脚印。
雪化的时候比下雪的时候更冷,她穿上棉袄,领口袖口都有着兔皮风毛。
绿袅穿得厚实,可是孟鸢清依旧是下雪时穿得暖缎做得衣裳
绿袅之前也穿过,虽然确实软绵厚实,穿在身上很舒服,可是还是觉得冷冷的不踏实。
也只有孟鸢清这样有功夫在身的人可以消受得了了。
“小姐。”孟祥过来。
孟鸢清正团着一个雪球,闻言抬眼,目光示意他有什么事。
“听闻邱侍郎膝下新添了个公子。”孟祥觉得孟鸢清未必会想知道邱谈的事情,但是他既然收到了这个消息就觉得还是得告诉她一声。
孟鸢清哂笑一下,道:“他总算如愿以偿了啊。”
邱谈做梦都想有个儿子,之前她母亲未能让他如愿,后来林氏也未能让他梦想成真。
现在他倒是实现了这个心愿。
孟鸢清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给他生儿子的是谁?”
“一个丫鬟,叫九香。”
孟鸢清握着那个雪球,冰凉的感觉从指尖掌心一直传到心头。
邱琰……
这个名字闯进脑海之中。
不会这么邪门吧。孟鸢清心里嘟囔一句。
“他有儿子了?”绿袅提着扫雪的扫帚过来,她把扫帚杵在地上,“那孩子真可怜,投胎到他那儿。”
孟鸢清想:只是个孩子而已。
“一个孩子而已。”孟鸢清喃喃道。
“邱谈不会把那个丫鬟扶正吧。”绿袅又问。
真要这么干了,怕又要成为京城的笑柄了。
“管他呢。”孟鸢清道。
她手中的雪球渐渐化了,水滴顺着她的掌心滴在裙摆上,孟鸢清顺手把雪球掷到旁边的一棵树上,顿时洋洋洒洒一树银花。
孟鸢清拍拍手:“送亲使没有消息传来吗?”
燕凝潮他们送亲也快有一个月了,不过他们是去送亲的,带着大量的人马和嫁妆,浩浩荡荡走得很慢,不能和行军速度相比。
“还远着呢。”孟祥道,“这才走了一个来月,少说还得走上两个月。”
孟鸢清歪心里默默计算日期,绿袅又在旁边挥舞着竹扫帚扫雪。
按照日子来算,孟清野很可能已经知道了曲长靖被罢官入狱和她禁足的事。
在燕猛关,只要花银子随时都能打听到他们二人的消息。
可是在京城,花银子并不能打听到燕猛关孟清野的消息。
……
燕猛关之中
孟清野在城墙上坚定地站着,眼下是来来往往的商贩。
自从和亲事宜商定之后,大燕与西戎的关系缓和不少,来往商贩都多了许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或许,和打战相比,这种和平相处更是百姓乐意看到的。
孟清野的背影望之犹如苍松劲柏。
到了替换的时间,有人过来换下孟清野。
他这才略转转头,感觉脖子有些僵硬。
“到时间了?”孟清野重复一下。
那人答道:“是的。”
孟清野轻轻“噢”了一声,慢慢离开站的地方。
看到孟清野走远了,城楼上的人才敢说话:“大将军最近好像怪怪的。”
“曲长靖被罢官入狱了,他自然心情不好。”有人回答。
旁边